,然後一聲咆哮,突然爆裂開來,猶如破繭而出,竟真地蹦出個大活人來!
此人面部端正,極顯剛毅,腰間掛著一把刀,一把極品柳葉刀,在火把和燈籠的映照下,猶似一尊銅塑。
此人不是河依柳難道還會是鬼?
這時,那背屍黑衣蒙面人爆發出一陣尖尖的笑聲,揹著男屍一縱身朝林中遁去。箭雨已不再。
“哈哈哈哈,河依柳,有勞替老孃收拾一下這鬼地方吧,老孃見鬼去了!”
其聲音尖細且妖,在這個夜晚聽來似野狼嚎,如女鬼泣。
“孤獨女鬼陳寡婦?!”
方幫主身邊的黑衣蒙面人呆呆地看著其隱入林中,不禁驚呼道。
江湖中對於孤獨女鬼陳寡婦的描述有很多版本,但都八九不離其衷,一是來無影去無蹤,二是做事十分的妖道,三是喜好獨來獨往。
陳寡婦今晚的表現無不彰顯了她的這些突出的特徵。
不過,陳寡婦為何要來搶屍,在場人卻是誰也參不透。
“死寡婦!臭寡婦!使妖術把我河某整整囚了一天,若不是棺材底下有條縫隙,我河某早已憋死在這口棺材裡了!”
河依柳罵道,使勁伸個懶腰,做個深呼吸,然後長吐一口氣,身上有種解放後無比鬆快的感覺。
棺材是用來裝殮死者的,然而,今晚的兩口棺材,一個裝著死人,一個竟裝著活人,而死人走了,活人卻站在這兒,這變故端得讓人出乎意料,瞠目結舌。
此時,月牙兒似乎受到了驚嚇,早已不再悠然地棲在樹梢,卻躍在了當空,面色煞白煞白。
秋蟲王國裡也停止了喧囂,只偶爾對這裡的一切發出幾聲訝異的竊竊私語。
江湖就是如此這般喜歡打打鬧鬧,招惹非議。
趙震山打破一時的沉悶,對曹義道:“這個人一定是同夥。不要放走他!”
方幫主也對身邊蒙面人道:“抓住他!找回屍首!”
蒙面人稍稍猶豫,似乎很不情願地上前與河依柳迎面對了一掌,結果身子被震退出去了半丈。
河依柳“咦”道:“你功夫不弱,卻為何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
蒙面人身子微顫,頓覺遇見了強手,自知不敵,欲言又止,只好與曹義面面相覷,不敢再戰,倆人似乎都很膽怯。
江湖上沒人對河依柳不心存膽怯的,除了徐老大。
“想不到,一向獨來獨往的孤獨女鬼陳寡婦也會找一個硬把子做幫手!”黑衣人道。
河依柳嘴角一咧,似笑非笑,道:“錯!錯!我不是什麼同夥,更不是陳寡婦找來打架的。”
“難道不是陳寡婦把你搬到這兒來的麼?”
“不錯,不錯!可是我很討厭來這裡,這裡就象一個地獄,若不是你這位仁兄劈開棺材正好將我從裡面解放出來,我連看也不願看這裡一眼。”
河依柳環視一週,然後用手撫摸了一下肚子,又道:“餓了一天一夜,我該找東西吃去,恕不奉陪了!”
道完,竟自一轉身,循著陳寡婦遁去的方向揚長而去。
許是大家還沒有從懵懂中甦醒,許是大家覺得河依柳真不是刻意來搗亂的,竟都目送著他離去,一言不發,不知所措。
在場人武功最高的當屬黑衣蒙面人,既然他都不願再出手對抗河依柳,還有誰敢上前阻攔且能阻攔的住呢?
一場本該熱鬧隆重的江湖買賣瞬間化作了泡影。
原本氣氛肅穆的曠野,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
10。老孃不是省油的燈
黑夜似地獄。風很冷。
密林深處。
這裡因為有一座小小的土丘,地勢坐南朝北,風水似乎很好,因此幾乎快要成為埋葬死人的墓地。
在土丘上遍佈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華麗的、簡陋的墳丘堆中,此時又多了一座新墳。
新墳前豎立著一塊松木碑,上面只有兩個用指甲刻劃出的字:朱雨。
陳寡婦在墳前正焚燒著一些冥花冥紙,還有從朱雨屍身上拔下來的羽箭,最後,她將自己頭上那支白紙花緩緩摘下來,丟入火中。
“你個短命鬼,除去會偷會淫,在江湖裡還會什麼?離開老孃我,你只有一死。沒有我,你會連屍首都蕩然無存。。。。。。。他們雖然給了你一口棺材,但絕不會好好埋葬了你。也只有老孃我這般憐憫慈悲,好歹我們在一起畢竟也歡樂了不少的日子,放心,這些老孃都惦記著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