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俯下身子仔細察看朱雨的屍首,發現他的右手緊握著,似乎攥著東西,摳開來,掌心裡是一截布條,布條上隱約能看出用金絲線繡出來的祥雲圖案,與朱雨發白的掌心形成令人眩暈的對比,他奇道:
“這看起來象一條交領。”
“這一定是他臨死時從殺手身上拽下來的東西,憑朱雨的身手,從對方身上拽下一件東西而不被發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秋葉飛接過布條看後收進懷裡。
“朱雨是被錐死的!”河依柳斷道。
“嗯,是被一把尖銳的錐子錐死的,傷口就在頸脖後的髮際處。如果不是因為血跡,這麼小的傷口很難一時被發現。”秋葉飛道完,一雙手已快速在朱雨身上仔細搜了四遍,然後十分失望地道:“不出所料,那三十萬兩的銀票果然不見了。”
河依柳道:“定是被那殺手劫去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
河依柳又道:“那銀票興許早就不在他身上了呢,朱雨就是一該死的短命鬼。”
“也許是,也許不是。”秋葉飛還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此時,月亮穿破雲層,月輝遍灑淒涼,夜風習吹。
河依柳打了個冷顫,道:“朱雨死了,今夜你將作何打算?”
秋葉飛遠望一眼,道:“前面好像是個村莊,我們今夜就宿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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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鉤村一面環河,兩面環山,看起來是個半封閉的小村莊。
這裡的人似乎也沒見過多少世面,瞧見外人就充滿著好奇和猜疑。
這不,吳村長眯著一雙鼠眼上上下下把他倆打量個遍才說話:
“吳鉤村是個小村,沒有多餘的房子給你們住,你們還是趁早趕往七里外的趙家堡住去吧。”
秋葉飛道:“我們實在累了,隨便找個地方借宿一下便可。”
吳村長強擠出微笑,道:“我們村髒得很,實在沒方便的住處。”
河依柳盯著吳村長讓人討厭的臉,咀嚼著一拳砸下去鮮血四溢的快意。
他當然不會那樣做,因為吳村長是一介草民,不是江湖殺手。
於是,河依柳便用一兩銀子砸死了他。
用發抖的手掂著銀子的吳村長,彷彿瞬間變了個人,一臉諛笑,道:
“您可真讓我為難。”
他撓撓頭,略一沉思後,才故作神秘道:“有到是還有房間,但不知二位膽量如何,比如,怕不怕鬼啊啥的?……”
秋葉飛泰然自若道:“有很多人說我就是鬼,鬼見愁!”
河依柳拍了拍腰間的柳葉刀,道:“我們還有刀。”
吳村長咋一見到河依柳的柳葉刀,面露恐懼,慌忙象驅趕蚊蠅一般直揮手,道:
“那就快去,快去!”
他對裡屋叫道:“吳山,帶二位去鬼屋住!”
屋簾一掀,應聲走出來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白淨的臉,消瘦的身,說話細聲慢語,笑容也可掬,總之,比起欠揍的吳村長看起來真實和舒服多了。
“這是我兒子,讓他領你們去住。”吳村長轉向吳山,叮囑道:“記得一定要為二位換兩床新棉被,今夜會起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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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村長家裡出來向東拐,再走五十米,便看見了今晚要住宿的房子,它黑黝黝地、孤零零地落在夜幕之下,彷彿就是荒野星空下的一座墳冢。
那是一排破舊的房子,一律灰磚黑瓦,房前枯葉滿地,窗欞上的窗戶紙髒黃且破爛,夜風吹過,與落葉一起嘩啦啦作響,在這樣一個夜晚,格外叫人膽寒。
想起吳村長說的鬼屋,饒是河依柳膽氣豪天,見到如此荒涼景象,不免心中一凜,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相比秋葉飛,秋葉飛到顯得常態多了,興許是一年四季都在走著夜路緣由,鬼見愁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他第一個踏上了屋階。
這麼破舊的房子居然上著鎖。
吳山開啟鏽鎖推開門,嘎吱——,門軸拖著長長的刺心聲,讓人牙酸。
吳山道了聲“請!”自己卻先行進入房間,點燃了一盞油燈。
藉著微弱亮光,河依柳與秋葉飛打量了一下房間。
房內陳設極為簡單,一張落滿灰塵的床加一張木桌,所幸床邊有一隻很大的舊衣櫃,算是傢俱,河依柳開啟來看,裡面空空如也,且充滿了黴味。正對門有扇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的夜色,有了這扇窗戶,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