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衛軍付了錢之後氣得七竅生煙,他工資不多,這一出手不知道又要瘦幾斤。
“咱們跟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葉衛軍只說了這句話,他不喜歡跟兄弟爭辯。
當時地道里的人都說張良是條硬漢子,他哥們兒葉衛軍不行,是個軟腿子,李安民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只要對葉衛軍稍有了解的人都清楚他不是沒膽,找上門來的架他從來都是正面迎敵。
葉衛軍跟張良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慣於分辨什麼時候該動手,什麼時候該講道理,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不侷限於用一種方法。
跟瘊子談攏後,葉衛軍認為講道理的時候到了,因為此時的阿冰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地道的人都知道張良敢動槍子兒,在錢和命之間做選擇,相信大部分人還是會果斷選擇後者,沒人肯再替阿冰賣命。
阿冰聽聞瘊子找張良講和後嚇個半死,生怕張良報復,退掉207的倉庫,拖著一車子貨躲到他叔家去了,張良確實要找他,被砸掉的損失必須有人買單,那段時間,大元的任務就是帶著三個兄弟滿大街亂晃,到處打聽阿冰的訊息,這回大元打從心底認了張良這位大哥,從沒服過誰的惡漢真正拜倒在張良的軍褲下——此生不悔。
而阿冰的兄弟幾乎都是用利益換來的,沒幾個過命的硬腿子,有錢沒命享——誰願意幫他幹事?最後他自己受不了了,想要講和,又不敢找張良,聽說葉衛軍比較好講話,只能硬著頭皮去武館,這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掙扎後才下的決心,因為武館裡有個追著他砍三條街的毛禿,權衡之下,砍人的總比槍人的要好應付。
葉衛軍估計他會找過來,先交給毛禿打頭陣,毛禿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阿冰一頓胖揍,空明拿了柄耍把式必備的鐵環刀,將阿冰帶來的人全都堵在外面,擺明了就是一副誰敢上來幫手就砍誰的架勢。
別看他年紀輕輕,從小追隨毛禿走南闖北的和尚棍子哪有可能是善茬?他師徒倆就是密教裡的怒目金剛,斬妖除魔毫不手軟,雖然鐵環刀只是擺設,基本上沒什麼殺傷力,不過空明那股氣勢一出來,就算是擺設也成了能夠震攝人的兇器。
阿冰的兄弟都在武館大戰中吃過虧,沒人敢亂動,直打到阿冰大聲討饒,葉衛軍才從場館裡走出來,“毛禿,算了。”
毛禿打夠本了,葉衛軍一說他就停手,阿冰被打得滿臉掛花,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葉衛軍很有禮貌地“請”他到場館裡面開座談會,與會人員大多都是參與過武館鬥毆的學員,由於那次鬥毆事件把女學生給嚇跑了,只剩周草和李安民兩人,汪慧和範方是因為家裡經濟條件不好,武館生意穩定了以後,周草就讓她們退了,女學員雖然減少,相對的,男學員卻呼啦啦來了一堆。
原本兩個班加起來才二十多個人,現在光葉衛軍一個班就三十人,有些人是衝著油子哥的名頭來的,有些人是衝著毛禿來的,所以毛禿現在也不能只當老闆不幹活,每個星期至少要在空明班上帶兩節課,不然人家不交學費,這事可把空明給氣壞了,總想著什麼時候再來個大戰,他也要好好出次風頭。
三十來個學員圍成一圈,鼻青臉腫的阿冰蹲在中間,形成了狼多肉少的搞笑局面,李安民和周草坐在葉衛軍身邊觀摩學習。
“葉哥,你幫我問問阿良,要怎麼樣他才肯罷手。”阿冰的兄弟全都被堵在武館外面,他整個脊樑骨都直不起來,少了別人撐腰,鼠輩的本質一覽無遺。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阿良要辦人,誰也攔不住他,誰攔他削誰。”葉衛軍笑著說。
阿冰一聽更抖了,“葉哥啊……你不是他兄弟麼?你說的話他至少還會聽聽吧。”
“那你想要我跟他說什麼?現在他攤子被砸,一肚子火沒地方出,天皇老子來說他也不會聽,我葉衛軍算哪根蔥。”
李安民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葉衛軍說話的水準那叫一個高,把張良抬得跟黑煞魔王似的。其實阿冰還真找對人了,張良向來很有主見,只要他下了決心去幹什麼事就非幹成不可,十頭牛也拉不住,唯一能勸得動他的是葉衛軍,不過葉衛軍通常都很尊重他的個人意見,只要沒什麼大方針上的錯誤,他會無條件力挺到底。
就拿賣打口帶來講,葉衛軍自己不會幹,但他不反對張良做生意,甚至還出錢大力支援,對炮筒他也是這個態度,說起來朋友就是這麼回事。
此刻葉衛軍說張良不聽勸也只是在給阿冰製造壓力,並且有意無意地點出引發矛盾的癥結點,他之所以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是因為阿冰找人捅的不是他兩個兄弟,這種親疏分明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