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攔住她,匆匆道:“陛下在裡面呢。”
賀蘭悠怔了怔,然後突然撒潑,用當初當公主的架勢,厲聲呵斥道:“我是公主,陛下是我大哥,我要進去,你這小奴才竟然攔我!”
那宮女被嚇得七魂丟了六魄,她本來就只是秀宮裡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實在不懂得應付權貴,只在旁邊低頭不語。
賀蘭悠又氣勢洶洶地瞪了她一眼,這才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可是行至外殿,她不由自主地斂了腳步,輕輕地朝裡探去。
陛下在裡面,那是不是意味著,容秀已經說了?
如果容秀什麼都說了,她便沒有進去的必要了,而是應該立刻回家,回家陪著裴若塵,陪他走過他野心的最後一段旅程。
賀蘭悠已做好決定,心裡突然平靜。
她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各種狀況了。
又走了幾步,快接近內殿的時候,賀蘭悠隱約聽見了裡面的談話聲,她停下腳步,將耳朵貼在牆壁上,細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果然,響起了容秀的聲音。
……
……
……
……
容秀的聲音很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漣漪,彷彿沒有生命一般。
“陛下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何必顧及我,我本來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本來,就只是陛下的一顆棋子。”
“阿秀,我沒有將你當成棋子。”賀蘭淳靜靜地回答。
容秀沒想到他會這樣斷然否認,頓時沉默下來,良久,才輕聲問:“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
“因為我以為你喜歡賀蘭雪,所以,我一定要娶你!”賀蘭淳坦然道:“我不如賀蘭雪偉大,凡是我喜歡的東西,從來不肯讓給別人的。”
“你喜歡的東西?”容秀乍驚乍喜。
“是,我喜歡的。”賀蘭淳肯定道:“朕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娶你,只是因為那時的你,吸引了我全部的視線。直至今日,只要你放下心中掛礙,你始終是朕的皇后,朕最寵愛的皇后,阿秀,你肯為朕放下一切,只是安心地做朕的皇后麼?”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陛下,你能給我釋疑嗎?”容秀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淡淡問。
“什麼事?”
“你忌憚阿雪,我能理解,可是,賀蘭欽呢?阿欽一直對你忠心耿耿,為什麼你要連他也一起害死?太后佛堂的那把火,不是巧合吧,對不對?”
聽到這句問話,賀蘭悠也留了個心眼,仔細地傾聽著。
“不是巧合。”賀蘭淳終於回答,“可是,倘若我不殺他們,他們遲早會殺了我。”
“為什麼!你們是兄弟啊,他們又怎麼會加害於你?”容秀不解地問。
“我們不是兄弟。”賀蘭淳靜靜地說:“他們才是天皇貴胄,我只是一個小丫頭的私生子”
“陛下……阿淳?”
“我在榕樹下,發現了母親的墓,墓前有母親留下的一封懺悔書,這是真的,她只是息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因為暗戀無雙帝,在一次陰差陽錯中,與無雙地發生了苟且之事,因而有了我。”
“這怎麼可能?”容秀不信。
賀蘭淳遲疑了一會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匹白色的布錦,遞給容秀。
容秀接過來,白布已經發黃了,顯然已經經過了無數的歲月,皺褶處有點破損,大抵是常被人翻閱的緣故。
她輕輕展開,上面的字是顏色暗沉,容秀看了許久,才認出是血寫成的字句。
很娟秀的字型,應該出於一個女子之手。
上面模糊的字跡,依稀辨出:“息夫人,請原諒我,我只想遠遠的看著無雙,只想給他生個兒子再銷聲匿跡,我沒想讓他愛上我,我對不起夫人,也知道沒辦法來為自己贖罪,唯有以死明志了,現在無雙已經不在了,我也馬上會從這世上消失。夫人,原諒我們兩個死去的罪人。”
容秀合上了布條。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個連死都死得如此卑微的女子。”賀蘭淳苦笑道:“我不想卑微,可是,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比他們卑微!”
容秀詫異地看著賀蘭淳,從來不知,那冷冷的容顏下,竟是如此刻骨的自卑與孤寂。
“你會為此而瞧不起我,後悔自己沒有跟賀蘭雪走嗎?”見容秀滿臉訝異,賀蘭淳臉色一沉,冷聲問。
“你是什麼身世,有什麼關係呢?”容秀終於回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