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手筆,也就是說,是兩人共同完成的,其中一人的筆觸纖細些,應該是一個女子,而無雙帝的畫風則更為挺拔些。”
“你是說,那幅畫是賀蘭無雙與夫人共同的作品?”武爺問。
“是。”裴若塵自信地回答:“如果根據畫風還不能確定,下面的題詞便很明顯了。上面寫著,未己年冬月十六,梅品高潔,寡和孤香,誰與共湮,同生同息。”
“什麼意思?”武爺乃一介武夫,對詩詞之類所知甚少。
那幾個短句,讓他雲霧不明。
“上面的意思說,無雙帝自感高處不勝寒的孤寂,而唯一能與他同和的人,只有息夫人,他對息夫人的感情,已經到了可以同死同湮的地步。”裴若塵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這裡面的息字,原是一語雙關的道理。”
“未己年確實是夫人住在別院的時候。”武爺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
正在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伊人已經走到了電子鎖前,凝視著1、6兩個數字。
“伊人。”察覺到伊人的意圖,裴若塵阻止道:“即便知道了密碼,也不要掉以輕心,息夫人的詛咒絕非空話。”
那鮮血般‘入此門者,與吾同死’八個大字,還是讓他們心有餘悸。
哪知伊人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流露出一種悲憫的感嘆,“那句話,不是寫給盜墓者的,而是……寫給賀蘭無雙的。”
武爺與裴若塵同時怔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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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答應她,要同生同息,她一直記得。
即使後來江山易主,她水袖揮舞顛倒乾坤,即使她下嫁柳家,為妻為母,她也一直記得他的承諾。
入此門者,與吾同死,
這不是恫嚇,而是挑釁,是驕傲的女子輕揚著下巴,冷冷地看著曾經的愛人,淺淺淡淡的一句,“你敢嗎?”
戈壁嶙峋,大門緊合,上面塵埃層層。它已經在此等到了十餘年,卻始終,沒有等到她期盼的人。
而無雙帝,也早已駕崩。
“如果你死了,卻要自己愛過的人與自己同死,這樣的感情,真的是愛嗎?”裴若塵沉默許久,然後輕聲問道。
他亦不知道,自己詢問的物件是誰。
“賀蘭無雙本就該死!”武爺不明所以地跟了一句,他是不懂的,只是單純地為自家夫人鳴不平。
伊人卻出奇地沉思起來。
然後,她轉過身,面向裴若塵,淡淡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語氣平淡,眉眼平淡,連心情都是平淡的。
裴若塵卻在那一刻如遭雷擊,心臟猛地沉了沉,重得發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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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然後惡聲惡氣地催促道:“還在這裡囉嗦什麼,趕緊開門!”
伊人於是伸出手指,在1116四個鍵上按了按。
等她收回手指之時,墓地裡傳來一串輕微的咔咔聲,好像是損壞許久的木門,咔嚓咔嚓地叫喚。
武爺面目喜色,那情形,便好像隨時準備衝進去一般。
可那扇小小的石門,仍然紋絲未動。
81。023我愛你,可是,再見(二更)
天色已漸晚。
墓地裡的咔嚓聲越來越大。
戈壁石的另一邊,一行隊伍正悄然靠近。
為首的人戴著風帽,身姿挺拔,舉止利落而矯健,他身後跟著有兩人押著一個村婦打扮的女子,同樣戴著風帽。
有風吹來,拂開了女子的帽簷,沙粒湧進了她的眼睛,女子輕呼一聲,為首的男子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鯽。
女子容顏甚美,豔色中帶著貴氣,卻是剛與裴若塵初婚不久的賀蘭悠。
至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不得而知了峻。
而前面的男子,回頭的那一眼,眼神深刻而霸然,賀蘭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驚,繼而一陣亂跳,臉頰發熱。
從前身處深宮,竟不知道炎國的新帝炎寒,竟是這般英武迫人。
這讓看慣了俊秀斯文的賀蘭悠,惴惴不安,又新鮮不已。
而那名讓她無措的男子,正是炎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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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寒一行十人已經從背後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