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那塊聳立的戈壁石。
大石正面,伊人的手指,堪堪從螢幕上移開。
咔嚓聲,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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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到底怎樣了?”離捕魚兒海不遠的地方,一座臨時搭建的行轅前,易劍焦急地問鳳九。
鳳九兀自坐著,淺淺淡淡地飲著茶,見易劍問急了,方用目光不溫不火地回了一句,“活該。”
弄成這樣,賀蘭雪很活該。
“鳳先生!”易劍氣急敗壞地又催了一聲。
“別問我,你去問王爺,他是不是真的想活,”鳳九撣撣衣襬站了起來,疏淡的秀目悠然地轉向行轅的方向,“不急著治傷,還執意和裴臨浦一道去那什麼墓地湊熱鬧,他這樣找死,誰能救得了他?”
“王爺只是不能丟下王妃不管而已。”易劍憋著氣,為自己王爺辯白。
其實,他也很生氣,但是,他從不會質疑自家主子的對錯。
“那是他的選擇,不關我的事,如果這一次他還能活著走出來,就讓他去落鳳莊找我吧,倘若不能回來,也是我們緣分將盡,一場主僕,可惜了。”
鳳九說完,真就這般站起身,片塵不沾,翩然舉步。
彷彿剛拜訪完友人,見時辰已晚,故踏著餘暉慢悠悠踱步回家。
易劍瞠目結舌地看著鳳九轉身離開,待鳳先生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方蒼茫的風沙中,他回過頭,意外地看見了自己王爺:賀蘭雪不知何時已經從行轅裡走出,有點虛弱地立於帳下,臉色因為近期的大量失血而顯得青白,唇角卻兀自掛著一輪淺淡的笑,深邃的,看不出痕跡。
……
……
……
……
咔嚓聲,合著眾人呼吸聲,一陣緊一陣,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促。
終於,石門動了。
陳舊的灰塵簌簌地落下。
那寫著阿拉伯數字的電子螢幕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伊人他們不自主地矇住眼睛,白光璀璨,似要將整片大漠的夜色照亮。
連百里之外的賀蘭雪,也看到驀然射過天際的光束。
他長身站起,望著光束傳來的方向,眼眸被剎那的輝煌照亮,又剎那湮滅。
而更近的地方,裴臨浦也頓住了疾行的步伐,嘴唇輕顫,抖索地看著那道白光。
快如流星,卻讓他無可遁形。
“夫人……”他喃喃自語。
驚恐而欣喜。
最近最近的地方,武爺早在大門洞開,白光射出之際,急不可耐地衝了進去,進去時,他還拉上了伊人,裴若塵也緊接著步入。
初進墓裡,他們的視線還沒有從剛才的絢爛中恢復,只覺得視野裡白茫茫的一片,彷彿從戈壁深處,一下子走到了冰天雪地裡。
全身冰寒透骨。
“總不至於是多拉A夢的隨意門吧……”伊人兀自嘀咕了一句。
裴若塵想細聽,又沒了聲息。
……
……
……
……
他們的腳下,則異常平整,比皇宮打磨得最精緻的大理石還要細膩平滑,裴若塵全身穴道被封,有幾次都因為無法掌握平衡而差點摔倒。
他們在中間站了一會,等眼睛漸漸適應這片雪白後,他們終於看清了四周的景色。
牆壁,是水晶宮一般的白色鍾乳,也不知經過了幾千年幾萬年的積累,那一百年化一滴的鐘乳,竟集結成
一副異常壯觀的圖案,如坍塌了大門的宮殿。
四處晶瑩剔透,他們低下頭,竟能從地板上看見自己的倒影,栩栩如生,纖毫可辨,好像自己突然掉進了鏡子世界,分不清哪一個是影像,哪一個又是真實的自己了。
這樣的景緻,即便是見識比他們先進幾千年的伊人,也不由得被迷住了。
宛如置身夢中。
就在他們都震驚不已的時候,正低頭琢磨自己倒影的武爺突然大喊了一聲,“夫人!”
裴若塵與伊人被他爆發的聲調嚇得一得瑟,然後,連忙將視線挪到了武爺的視線盡處。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副此生永不會忘懷的景象。
在他們的腳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