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沒有說話,神情依然淡定,心思卻百轉千回,福氣此去來回,怕是沒那麼快,得想法子拖延些時間。
“動作可得快啊!我們後面的人等得很心急啊!”那中年黑衣男子在度出聲,一臉不可一世。
“這位不知道是哪家商行的管事,我怎麼不記得‘福寶園’有與您做過交易!”寶兒早早注意到此人,見他身材魁梧,不似一般商人瘦弱,面板黝黑,右臉顴骨有一條刀疤,見他三番四次煽風點火居心不良。
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即挺身而出,嘴角下沉,雙目瞪圓,那刀疤似一條蟲爬在臉上,噁心猙獰。粗聲粗氣眾人呼喊道:“大家夥兒別上了她的當,怕是‘福寶園’已經沒錢退款了!”
眾人瞧著寶兒是沒有掏錢的意思,又聽了此人的話,有些著急,爭相湧上前,七嘴八張,指指點點。
“快點拿錢!”
“把錢拿出來!”
···
場面一片混亂,其中有幾人跨步向前,想動手砸東西,大牛見狀,張開雙臂將妻女護在身後,眾人見大牛上前,便毫無顧忌,動手推搡,一些人開始砸門,本就不牢的柴門被重重一踹,便脆弱的倒在地上,散開了架子。
李二狗也毫不示弱,對著砸門的人就是一拳,那人沒留意,摔了個趔趄。身旁其餘幾人見狀,怒火上竄,揮著拳頭就向李二狗砸上來,李二狗左躲右閃,無奈雙拳難敵四手,捱了幾下。
大牛見李二狗被打,也不再躲避。猛的一個側身,伸手拉了一個揮拳的人後領,用力往後一甩,只見那人後退幾步,便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
另有二人圍上來與大牛撕扯一起。
倒地那人惱羞成怒,翻挺起身,瞅準空隙,趁大牛不注意時飛起一腳,踢在了背上,大牛背部受疼,分了心,左右二人提拳猛砸,大牛無力還擊,倒在地上,三人仍不死心,抬腿就踢,目露兇光。
“阿爹!”見大牛被打倒在地,寶兒心急,飛身撲上去,護住自家阿爹。
“閨女!”玉芬晃眼見女兒撲到在地,驚慌的再也說不出多的一個字。
其中兩個男子見大牛身上護著小女娃,有些猶豫,抬起的腳遲遲未落。另一人瞧見了二人磨磨蹭蹭,又瞧著寶兒嬌小的身軀,面露兇相,高高的抬腳,猛烈的要踩下去。
“不要!”玉芬驚慌撲向那人的腿,想挽救女兒的生命,只狠沒有插翅。
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馬鞭閃電般自左飛來,狠狠的打在那人膝蓋上,那人“哎喲”一聲便癱倒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一身穿藏藍長袍束腰男子,目光如炬,一臉怒氣,雙臂伸展,右腿打直,左腿彎曲,自馬背飛起,一個俯衝,雄鷹般撲過來。忽地,兩腿交錯,往前連環踢上十幾腳,呆滯的二人便躺在地上,捂胸哀嚎。
男子在空中翻騰一週,兩腳穩穩踩在了地上,塵土飛揚,此人正是亓炎晟。
四周登時安靜下來,出拳的人收了手,踢腿的人收了腳,咒罵的人閉了嘴,都畏懼的盯著站立在眼前霸氣十足的人。
“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未免欺人太甚!”亓炎晟目光一凜,掃視一番。
方才還凶神惡煞的一幫人面面相覷,竟不敢吱一聲。
“閨女!”玉芬踉蹌幾步,跪倒在地,撲在寶兒、大牛身旁,泣不成聲。
“阿孃,我沒事兒!快看看阿爹!”
寶兒直起身和玉芬一同將大牛扶起來,大牛一瘸一拐,傷的不輕。
亓炎晟轉頭看向三人,狼狽不堪。又瞧著寶兒倔強的小臉,滿是心疼。“寶兒,你們先進屋,剩下的交給我。”
寶兒轉頭抬眼看著這個英俊冷酷的少年,三番四次搭救,心裡滿滿都是感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重重地點點頭,參扶著大牛轉身進屋去了。
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亓炎晟才轉頭,用力撣撣衣襬上的塵土。
“諸位怕是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點代價了吧!”聲音平淡沒有一點起伏,聽著卻更滲人。
眾人連連退後,怕這少年再飛起一腳踢向自己。
“公子不聞不問就動手傷人,可知我們才是受害者。”那黑衣男子躲在人群,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說道。“‘福寶園’欠銀子想賴賬,我們只想討回來罷了!”
這人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完全擺出一副弱者姿態,博人憐憫。
“孰真孰假,諸位還是跟知府大人說去吧!”亓炎晟雙眼微眯,看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