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眾人疑惑的互相看看,尋著說話人的目光,驚駭的望著遠處。見十餘名衙役手持長戩,身著灰褐色統一制服,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來,氣勢逼人。
“將這幫歹徒全部抓回去!”為首一騎黑馬、四十歲左右的軍官,軀體結實、粗壯。手拿馬鞭,用鞭鞘指著驚恐的眾人,嗓音特別洪亮。
“大人,冤枉啊!”
“冤枉啊!”
“是王家欠錢不還”
···
“廢話少說,全部帶走!”
話音剛落,身後衙役迅速散開,將所有人一併押下。
騎馬的軍官雙手抱拳,朝亓炎晟點點頭,便用力拉韁繩,調轉馬頭,離開了。
李二狗將這一切瞧在眼裡,這個小哥兒來頭不小,有他相助,‘福寶園’應該沒事,李二狗是第一次見識這般場面,心裡自然膽戰心驚。轉念想到自家妻兒不知如何?怕是擔心極了。
“小哥兒,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家裡媳婦兒、孩子還擔心著,我先回去了。”李二狗走到門口往院兒裡看了看,見大牛等人無恙,便轉身對亓炎晟說道。
“大叔客氣了”亓炎晟微微低頭,謙和有禮。
吵鬧不堪的場面霎時變得安靜下來,除了地上凌亂的腳印證實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亓炎晟轉身走進院子,見大牛掀開袖子,黝黑的臂膀上滿是淤青,玉芬正用布沾著酒輕輕擦拭,寶兒蹲在一旁,手裡端著碗,眼巴巴的看著大牛身上的傷。
三人聽見腳步聲,轉頭見亓炎晟走進來,趕忙起身,一臉感激。
“亓小哥兒,今日多謝你,否則···”玉芬首先出聲,想到方才那個場面,忍不住又掩面啜泣起來,如果寶兒和大牛出事了,她該怎麼活。
“您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我與寶兒是朋友。”說著看向寶兒,後者面容憔悴,雙眼失了往日的光彩。
“你們放心吧!鬧事的人已經被抓進衙門了,一定會還你們公道!”
三人似鬆了口氣般點點頭,臉上的陰霾卻還未散去。
“我先告辭了,如再有什麼事,差人使個信兒。”亓炎晟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瓶金瘡藥放在桌上,雙手抱拳,轉身離開了。
一家人送至門外,千恩萬謝。
不多時,福氣回來了,邊跑邊喊,“姑娘!姑娘!”,進門卻瞧見這副光景,焦急詢問道:“姑娘、大叔,你們沒事吧!怪我,都怪我去的太慢了!”福氣懊惱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
“福氣,要謝謝你,一點都不晚,真的!我們都沒事兒!”寶兒走進,拉過福氣的手臂,一臉感激。
“我···”福氣氣餒的低下頭。
在寶兒看來,福氣還是一個孩子,大可躲去一邊,但今日他這般沒命的幫自家,可見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寶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來!快說說你怎麼尋到亓公子幫忙的!”
福氣聽得寶兒問正事,便抬頭認真回答道:“亓公子?福氣並不知道,我尋到了‘合盛’店裡,見梁少東家似要出門,便將他攔下,把事由與他講了,他似乎早有準備,囑咐我不要擔心,回來小心照看姑娘便是,說完就匆匆出門了。”
這樣看來,梁煜軒與亓炎晟二人似早就商量好兵分兩路,一個救急,一個善後,自己何德何能竟讓二人這般放在心上,感動不已。寶兒細細思索著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這人情該怎麼還。
四人靜默的小院兒中,矮桌上放著那瓶金瘡藥,象牙白的瓶身上是一簇祥雲圖案,紅色的布緊塞瓶口。
第二十九章 別離
第二日一大早,寶兒便出了門,直奔‘合盛’。
踏進大門,見梁煜軒身邊的那個小夥計站在櫃檯處,趴在桌上。
“姑娘,您來了。”小夥計趕緊迎上來,一臉笑意。
“少東家可在?”寶兒探頭朝裡張望。
“大少爺已經在內堂恭候多時了。”夥計說著側身,抬起右臂,指向裡邊。
寶兒斜眼看了夥計一眼,大步流星般直直走進內堂去。
後院兒四周種了很多旅人蕉,開得正嬌豔。聽長栓叔說,旅人蕉有財源廣進、生意興隆的寓意,便在‘福寶園’也種了些。小院兒中間有一石桌,上面放著一套茶具,石桌邊沿雕著精美菱格花鳥圖,四周擺著四個石凳,鋪著鬆軟的墊子,上面繡著暗紅雪梅圖樣,奢華而精緻。
見梁煜軒坐在石桌一角,手拿茶杯至鼻翼間轉圈聞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