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不是高考狀元榜眼,宴個屁啊,稍有所成就來這套,這不招人眼紅呢麼?
但院裡的同志們可不管這個,一個人把這事兒勾出來,十個人起鬨,最後鬧得張逸夫徹底下不來臺了。他們又不是沒見過肉,何苦如此?
張逸夫倒不是心疼這一頓飯,關鍵是請誰不請誰啊?一個院子幾百戶人家自己都請?那還不直接就賠個底兒掉了,要是就請幾個有頭有臉的人,又會被人在背後罵勢利眼。
這會兒,某個“聰明人”又來了主意,恰逢年底,供電局的聯歡會正好就在次日晚上,也別讓張逸夫請客了,去聯歡會湊個熱鬧就好。
這種機關的團拜聯歡會,家屬本來就可以參加,張逸夫倒也沒法再推脫,只得勉為其難地應了,怕是到時候又要被灌了。雖是如此,但也剛好可以在席間敬一敬郝帥的父親,感謝他那邊的照應。
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鴨梨冬棗也算分光了,街坊們紛紛散去後,才顯現出了一個人群之外的身影,少女梳著馬尾辮,披著小黑風衣,見自己被發現了,連忙低頭朝旁邊單元走去。
向曉菲見到熟人,剛要去招呼,卻被張逸夫喝止。
“讓她走,別往來了。”張逸夫輕聲道。
“啊?你跟小妮兒鬧彆扭了?”向曉菲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著急問道,“她脾氣那麼好,你還欺負他?”
“是他爸媽,惹我爸了。”張逸夫咳了一聲,按下後備箱,提著兩袋東西往自家單元門口大步前進,“宋遠山他們家人你還不知道?”
“小心眼兒多唄。”向曉菲拿著行李緊跟上去,進了樓道依然不依不饒,“你這是什麼心態啊,他爸惹咱爸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解釋起來太複雜了,你就別問了。”
剛到家門前,飯菜的味道便從門縫裡透了出來,這熟悉的味道不禁令兄妹二人感慨萬千,同時又急切萬分。
“紅燒魚,芹菜肉絲,手撕雞,酸辣湯。”沒等老孃開門,張逸夫就把菜名兒都念了出來。
由於這次是提前通知的,寧瀾終於有機會提早準備飯菜,見兒女回來,趕緊招呼坐下,也不急著跟兒子親近,又立刻趕回廚房忙活飯菜。
這就是娘啊。
向曉菲簡單收拾一番後,也去廚房幫忙,張逸夫則悠然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個家。(未完待續……)
164 大事
大多數傢俱都老得不行了,木頭皮都給磨掉了,沙發皮也破了不少,露出了裡面的黃色海綿,電視也太小了……
反正回來也沒事兒,後面兩天拉著向曉菲四處跑跑,換些傢俱,至少要讓客廳有個樣子,客人來了也別覺得太寒酸,這事兒自然要瞞著爹孃,先斬後奏,不然老兩口肯定不讓亂花錢。
過後不久,張國棟也回來了,酒菜上桌,一家人提前吃了個團圓飯。
張逸夫陪老爹喝著酒,聊電廠的事,聊豐州的事,聊部裡的事,也聊自己的事。從大刀闊斧的華長青談到了滴水穿石的文天明,從自動化程序扯到了斷路器,久以遠離了主流圈子的張國棟,在兒子身上又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覺,那種年輕人縱覽四海,胸懷壯志的感覺。
張逸夫每說一件事,張國棟都會點評一番,大多數都是鼓勵,誇獎,但也不乏警示與批評,比如冀北電廠病急亂投醫,找了個臨時工隊做工程的事情,張父的評價就是“太胡鬧了”。
張逸夫也只是一笑而過,不跟爹爭。實際上從結果來看,工隊幹多少活是不重要的,他們最關鍵的作用是一個催化劑,從而刺激出了全廠的積極性。
不過張國棟的批評情緒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兒子送上了全國大賽冠軍的獎狀和證書,上面印著電力工業部的大紅章,就算是張國棟,一輩子也沒領過這種榮耀。拿著獎狀立刻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呼喚寧瀾,讓她給裱起來。
張國棟這一餐喝得可不少,不到九點就沉沉睡去,寧瀾卻是個閒不下來的人,這邊剛收拾好,那邊又拿出了織到一半的毛衣,坐在沙發上不急不慢地編織起來。
這活兒向曉菲可幫不上忙,只在一旁嗑著瓜子,找了個電視劇看。
張逸夫陪過老爹的酒了。也該陪陪老孃的聊了。
雖然是娘。但也是婦女,婦女的話匣子一開啟,那就完全一發不可收拾了。不過出人預料的是,這次老孃的嘮叨並非是天馬行空隨意發散。而是有中心思想的。
大概思想就是。別人家孩子都沒混好。就你小子爭氣。
這一個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