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一世,路還長。”
張逸夫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大家對“路還長”這三字確實達到了共識。但這所謂的“路”,根本就是兩條。
“狐假虎威也好,狗仗人勢也罷。”張逸夫擺了擺手,他知道這件事不可能跟牛大猛說得清楚了,也沒必要說,誰都有自己的基本世界觀。“牛叔,這次我心意已決,後續的事情很快就會彙報給賈天芸,由她施壓快些敲定合同,你有機會幫我告訴袁鐵志,讓他省省吧。”
面對這樣的回答,牛大猛並未表現出多麼驚訝,張逸夫早已給過他一次次驚訝。其實此時來辦公室來找張逸夫,完全是牛大猛自發的。袁鐵志那邊早就放棄了溝通的可能,是希望牛大猛個人直接去聯絡向曉菲的,牛大猛之所以來這裡找張逸夫,完全是出於昔日的情分,希望張逸夫及時懸崖勒馬,不要越陷越深走火入魔。
“你還肯叫我句牛叔啊……”牛大猛靠在椅背上,心裡酸甜苦辣都有,悵然嘆道。
“人莫忘本。”張逸夫笑答道。“你也不必聯絡向曉菲了,我去聯絡。爭取今天就讓她來。也不讓她去找袁鐵志,直接去巴局那裡坐坐,算是盡到禮數。”
“就非要跨過袁鐵志麼?”
“非要。”
“……”牛大猛最終搖了搖頭,扶著桌子起身道,“不多說了,我最後就一句話。這句話不是牛局長跟你說的,是你牛叔叔跟你說的,是小壯他爹跟你說的。”
牛大猛定睛望著張逸夫,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該靠的人不是賈天芸。”
他話罷轉身離去,在秦玥的桌前用力點了點:“是她。”
這個轉折太突然。張逸夫愣在原地,半天沒緩過神來。
也就在牛大猛剛剛走後幾秒鐘,秦玥提著一袋鼓囊囊的紙包回來了:“誒?牛局長剛剛在咱辦公室?”
“嗯。”張逸夫看著秦玥,此刻好像國強老師就站在她後面,那偉人般的微笑實在讓人肅然起敬!
“……”秦玥只覺得張逸夫的表情太古怪了,把東西放在桌上後擦了把汗笑道,“快啦快啦,國際司催著咱們要名單呢,到底什麼時候定啊?”
張逸夫依然在思考。
牛大猛最後一句話,確實說得實在真誠,且高明,拋開一切,至尊級的解決方案就在眼前,賈府太遙遠,國強老師才夠硬。
說得更直白些,如果此時自己在跟秦玥談婚論嫁,那袁什麼巴什麼都可以該滾哪滾哪去了,國強老師也會自有考量,出面安撫。
反觀夏濟民是什麼……能當飯吃麼?
50歲的人看世界,和20歲就是不一樣。牛大猛在幫張逸夫選,選的不是女人,是岳丈。就像歐洲那安穩的政局一樣,依靠混亂且恰到好處的政治聯姻,幾乎可以解決一切爭端。
老牛啊老牛,你走就走吧,幹嘛要說這些!
“我臉上有東西?”秦玥已經被張逸夫看慌了,不安地揉了揉臉蛋。
張逸夫突然很恨牛大猛,真的恨。
你動搖,你患得患失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傳染給我?
誰不想安安穩穩服服帖帖?國強老師把女兒送到眼前了,伸手一勾,保你一世平安,這溫柔甜美穩賺不賠的誘惑,其實一直就在,只是張逸夫沒有細想過。
如今正逢麻煩到瘋的採購事宜,牛大猛突然指出了這條路,可以化解一切干戈,張逸夫能不恨他麼?
“到底怎麼了啊?”秦玥實乃此刻最無辜的人,已經快哭出來了。
“沒事,沒事。”張逸夫趕緊穩住情緒,“幫我跟國強老師……哦不,跟秦司長問好。”
“什麼跟什麼啊?”秦玥哭都哭不出來了,“我看你是最近忙傻了……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大切諾基進院了,你有事找賈天芸就趕緊去……”
“哦,對對,正好,確定一下名單。”張逸夫趕緊慌慌張張地拿起本子,正要起身,才想到應該留給賈天芸五分鐘的時間點上薰香泡上咖啡,這段時間不妨先約向曉菲過來,於是他便拿起電話心事重重地撥通聯絡。
“搞不懂了……”秦玥悻悻坐回位子,心下嘀咕著怎麼突然提起自己老爹來。
約定向曉菲午飯後過來後,張逸夫才稍微緩和過來一點。婚姻與嫁娶,感情與理智這些問題太深了,不是能用思考能解決的,趕緊忙起來,先不去管這些事。
他這便拿起本子與準備好的材料,匆匆起身奔赴賈天芸的辦公室。
這次真的是來早了,賈天芸才剛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