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廠子就全能做了,還能玩一輩子?”
“那你要做什麼?”
這是一個深邃的問題。拿夏雪本人來說,她曾經以為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後來才認識到那只是逃避,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於是陷入了“我該做什麼”的疑問中。與此同時,她能感覺到張逸夫很清楚他自己想要什麼。但夏雪又從來沒搞清楚過他到底想要什麼。
對正常情侶而言,其實結婚生子搞個大房子就可以總結一切了,但對這二位而言,前面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人生最不重要的事情。
相反,對正常情侶而言,最不重要的事情,反而成為了他們最重要的事情。
交往幾個月的時間裡,夏雪自身本就充滿了矛盾,但她發現張逸夫身上有更多的矛盾。這傢伙嘴上逢迎諂媚活小人。心中理念卻幼稚純潔傻正直;表面上嬉皮笑臉愛臭貧,肩上卻永遠揹負著沒人知道的理想;他是一個漲了十幾塊工資能樂上幾天的人,卻也是一不高興甩出一百塊餵狗的公子,更是剛剛得手了上百萬的工程,卻還悶悶不樂的主兒。
這矛盾遠比夏雪自身要複雜,她是個表裡如一的人,怎麼想,就會怎麼說。怎麼做,而張逸夫想的、說的、做的卻是兩三套。實中有虛,虛中有實。他在更多的時候好像都帶著一副面具,比其他人的面具看上去更精緻,更華麗,也更虛偽。
當然,這只是針對“其他人”的。面對夏雪,張逸夫總是會摘下面具。但也許是這個人面具戴的太久了,就連夏雪也習慣了他的面具,而看不清他本來的樣子。
張逸夫,你的能耐。幾乎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但你到底想做什麼?
張逸夫只是面露微笑看著夏雪,他從來不打算自己說出來。此時此刻,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最美妙的**?與**無關,不受荷爾蒙的支配,直指靈魂的**。
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你該知道我到底想做什麼了吧?也許沒人能那麼想,沒人敢那麼想,更沒人有能耐想,如果非要找出來一個人的話,只能是你了。
眼神的交融與交流間,在夏雪的腦海裡,開始將各種各樣的張逸夫組合在一起。
他要的是錢麼?那為什麼要顧及道德品行?
他要的是權麼?那為什麼要暗地裡搞企業?
不對……不能這麼單純的衡量他……
夏雪想從更深層次去分析這一切,但更加舉步維艱,張逸夫所做的一切與哲學、藝術、思想更是不沾邊了。
世間無非錢權二子,人生無非食色性也。
如果是夏雪自己,追求的可以是任何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放在張逸夫身上,那必須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否則與他所做的一切就矛盾了。
除非……
他都要。
想到此,夏雪腦子裡“繃”了一下。
張逸夫眼裡的“都要”,可並非袁鐵志之流的苟且,更非權臣心中純粹的掌控,他要光明正大的“都要”,一往無前的“都要”,無可爭議的“都要”,痛痛快快的“都要”。
所有的事,千百個細節聯絡在一起,與張逸夫的每次每次閒談,每個動作,每個試探交織在一起,理性與直覺匪夷所思的交融。
夏雪知道自己終於看到了。
“你要……發電?”夏雪用極少的聲音說道。
“還有?”張逸夫像是被戳到了G。點。
“輸電?”
“繼續。”
“供電?”
“還差一點點……”
“生產……一切的電力裝置。”
“總結在一起就是”張逸夫使勁地比劃著。
夏雪幾乎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的……電力……帝國?”
“不。”張逸夫終於笑了,像孩子一樣的笑,沒有任何雜念,“是我們的。”
夏雪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在這個時代,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能說出這些,已經是她想象力的極限了。
自己父親的夙願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滄海一粟。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張逸夫從來不提了,首先他不敢提,其次。他就算提了,也會被當成笑話,乾脆不提。
“我們的?”夏雪下意識問道。
這話剛問出來,她自己都害羞,本身描述的東西是如此的荒唐,自己竟然不去質疑這個東西本身。而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我們的”……
“對,我們。”張逸夫那義正詞嚴的表情,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