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地暴露著他的羞恥之心,不,這個人已經沒有羞恥了。
聽到這個回答,夏雪自己都笑了。
就算張逸夫說他要當電力部長,夏雪都信了,開心的話還要假意鼓勵一下。
我的,我們的?
夏雪窮盡想象力。猜透了張逸夫,即便很努力地去設想,卻想不出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更無法想象那一天能否到來。
不過至少,這句“我們的”,足夠她感動很久了。
這就像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男孩披上塑膠袋當戰袍。手持掃帚當利劍,然後告訴女孩。我要統一世界,到時候分你一半。
女孩肯定會笑,肯定不會認為他能得到這個世界。
但不管怎樣,有這個誓言就夠了,女孩不會在乎整個世界,只會在乎能否分享男孩的世界。這是世界上最純粹的分享。
遺憾的是,這樣的故事在10歲以前就到頭了,男孩子漸漸長大,他開始明白這個世界有多麼遙遠!別扯那些沒用的了!自己能統治全班男生就已經是奇蹟了!
也許男孩與女孩終成眷屬,分享著一棟房。一間房,分享著他們的幸福。有一天,女人會想起男人曾經吹過的牛,然後默默地告訴他,這就是我們的世界,感謝你給我的世界,謝謝你,我很幸福。
也許他們勉為其難的結合了,在經歷過太多的蹉跎與風雨後,他們都被捏成了別的形狀。一個下雨天,簡陋的房子滲著水,女人一邊咒罵一邊把盆子放到漏水的地方,然後在狹窄的房間內看著滿屋子的水柱,滿腹怨念地大喊,這就是你的世界?男人放下酒瓶,想到當初,憤怒且羞愧地回罵,不愛待著就滾。
也許他們早已分道揚鑣,在某個時刻偶然相遇,相逢一笑,走進了咖啡店。女人喝了口拿鐵,突然回想起那時那刻,那個身披戰袍的孩子,便半開玩笑地質問道,喂!這麼多年了,那個世界在哪裡?男人只有撓撓頭傻笑,然後默默問道——朋友你知道安。利麼?
也許也許,有很多個也許,有喜劇悲劇生活劇,有鬧劇言情劇諷刺劇,有無限種可能,而其中只有一種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這個男孩擁有了這個世界,然後分給了女孩一半。
女孩在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會意識到這一點。
而男孩通常會沉浸一段時間,長大了才會知道這有多可笑。
更可笑的是,張逸夫一個這麼大的人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夏雪想著想著,自己又是笑了。
看著她笑,張逸夫也跟著笑了。你能知我所想,已是世間至美,如果你去過十幾年後的世界,你便會知道這也許並不是個夢,至少,你會敢做這個夢。
“不早了,趕緊洗澡吧。”張逸夫拍了拍夏雪,“我問了,12點就斷熱水,你趕緊洗去。”
尼瑪剛才還是那麼夢幻飄渺的時刻,張逸夫一席粗獷的“洗洗睡”立刻將夏雪拉回了可憐的現實。
她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怎麼莫名其妙跟著張逸夫進招待所了?
當然這是文雅的說法,俗一點說就是“開房”。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警惕地與張逸夫拉開距離,“我怎麼來這兒了??”
“咋了?”張逸夫再次露出了痴漢笑,“總不能回我家那啥吧?”
“什麼就那啥了?”夏雪極度緊張地起身走到窗前,稍微一看便知道,這是離部裡沒兩步路的電力招待所,“我的天啊……還是家門口……”
“對啊,明兒上班兒多近啊。”張逸夫美滋滋地樂道。
“我這……你……我……”夏雪使勁抱著頭,愣愣問道,“咱倆一塊兒進來的?”
“對啊,有說有笑,我還跟你講袁鐵志呢。”
“你怎麼……怎麼這麼欺負我……”夏雪使勁捂著臉。完蛋了完蛋了……
畢竟這會兒還相對保守,未婚男女一起去“開房”,簡直就是無法容忍的道德敗壞,簡言之就是耍流氓,男的是流氓,女的也好不到哪去。
張逸夫倒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嗨。怕什麼怕,老子會負責的,趕緊去洗吧。”
“張逸夫!”夏雪有點兒急了,這無恥的嘴臉直接把剛剛的美好全部玷汙了,“咱們不是說好了理性商議的麼?我不是不能接受性行為,但你要等我準備好啊!”
“不不,相信我,這種事,擇日不如撞日。”
“就算撞……也不能在單位的招待所撞啊……”夏雪實在是想把張逸夫砍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