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流都交給夏雨來做。
夏雨聽了這麼久也開始厭煩這種永無止境的扯皮,站在中立立場上嚴肅說道:“技術上的評審不是都在桌子上可以說清的,中方評標的情況我們也瞭解了,除去價格這部分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原則性矛盾,後面希望中方就‘低價中標’方面給出合理的解釋。”
福岡聽過翻譯後,也終於稍安勿躁,喘著粗氣等著看好戲。
張逸夫立即正色道:“好的,除去價格這部分外,對於我們的評標可以說沒有異議了吧?”
“我們無異議。”夏雨直言道,“如果三菱依然不服,可以提出仲裁或訴訟。”
這可是真玩兒命的時候才用的招兒,就算福岡要訴要仲,本部也不會允許。
福岡終於也緩了口氣,還是得跟著世行的精神走:“解釋低價中標吧,我們暫時不會考慮這種極端方式。”
“那請解釋吧。”夏雨衝張逸夫這邊說道,“最好不要用模稜兩可的說辭,這次會議就是要給一切一個值得信服的澄清。”
“好的。”張逸夫沉吸了一口氣,望了望林立正,常思平以及鄒世亮。
林立正沒什麼主見,常思平主張摳技術細節,以理服人,鄒世亮主張直接人身攻擊,一棒子打死。這在後來的小範圍研討中,都確定要麼是力度不夠,要麼是力度過激的。
一個合理合法值得信服的理由,要的就是那種簡單的,乾脆的,沒得聊的。
這個理由其實非常簡單,真的非常非常的簡單。正是日本,是三菱特有的經營模式框架,鑄就了這個局面,或者說讓張逸夫找到了這個能“令人信服”的理由。拿三菱來說,由於業務範圍幾乎涵蓋了方方面面,過於龐大與複雜。有時連三菱集團自己都會模糊不清,更何況外人,外面的人只會以三菱概之,很難分清。
包括三菱電機在內的幾十家直屬企業,隨著事業的發展,業務方面的糾纏不清也難免更加模糊,比如三菱化工與三菱化學,三菱鋁業與三菱材料之間,說是合作物件也沒錯。說是競爭對手也能成立。這就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有幾十個兄弟姐妹,大家各有所長,互相幫助是一定的,但必然也存在矛盾。
這種情況在中國有特別粗暴有效的解決方式,領導一聲令下,該去除的去除,該合併的合併。機械部、工業部、水利部、電力部等等,部門之間幾十年的調整變遷正是這一切的縮影。而三菱不同。幾十家企業都是相當獨立且苦心經營多年鑄就的,不可能說把三菱鋁業併入三菱材料,或者把三菱保險併入三菱銀行。
於是,集團只得放任這樣的發展,儘量避免手足相殘。
張逸夫從前並沒太在意這件事,此番也是被逼急了。在林立正與鄒世亮的爭執中重新拾起了這一點。
張逸夫沉吸了一口氣,掃視眾人,斬釘截鐵說道:“經過我們的研究與考察,我們可以確定,自從一開始。三菱電機就沒有參與投標的資格。”
全場譁然。
當然這譁然也是有層次的。
聽得懂中文的先譁然,然後根據翻譯的速度逐步譁然。
就連瑞典光頭都瞪大了眼睛,德國金毛也來了興趣。
福岡更是目瞪口呆。
你丫的,怎麼能說的這麼自信?憑什麼啊?
三菱的歷史可比你們新中國建國的時間都要悠久!
沒人說話,也沒人提問,並不是這件事不可置疑,只是他們知道,既然張逸夫敢這麼說,至少得有一套成邏輯的說辭。
張逸夫嗽了嗽嗓子接著說道:“我有必要問三菱電機幾個問題,因為在此之前,我們並沒有充分了解三菱電機、三菱重工與三菱集團之間的關係,也許世界銀行的幾位也沒有充分了解,甚至你們三菱自己都沒有充分了解。”
聽過翻譯後,福岡立刻意識到了張逸夫抓住的點,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們是團結互助的一體。”
“你別急,我來問。”張逸夫沒打算給他說廢話的機會,繼而問道,“此次日本的投標主體,投標人,是誰?”
福岡愣了片刻,而後有些不甘地答道:“三菱電機。”
“那麼三菱電機,有沒有生產過一套,成套的超臨界機組。”
“有的,你們曾經參觀過的鹿島電廠就有,其中有兩臺機組是我們生產的。”福岡嚥了口吐沫答道。
張逸夫哼笑一聲:“我不知道是翻譯的問題,還是福岡的表述問題,請說清楚,是‘你’生產的,還是‘你們’生產的,是三菱集團共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