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沒有叛國,卻也不適行國葬——他雖是我朝功臣,但公國待他也不薄。而他暮年卻無視皇族的詔令,使得西南兩省亂情更甚……如今他已被處死,也就只能草草下葬而已……”
捏緊的拳又輕輕放下,我忍住哽咽說:“既然如此,我要親自為他操持喪事……”
“準。”
我緩緩起身,轉身,不曾抬頭,一直垂首退向書房外去。
走至門口時,魁恩又補上一句:“對了,舉行祭奠和訂婚的日期,我再做決定,會通知你的。你好好準備吧!”
“砰!”很不幸的,我的頭撞上門框——他怎麼還沒忘記這事啊?我都差點忘記了……
“喂,你怎麼這樣!”我很不好意思的回頭衝他嚷著:“我才不要和……”
才不要和以撒扯上什麼關係——我是想這麼說……的嗎?
我剎住口,不禁默默思索起來,自己與以撒……究竟……
座上的魁恩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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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東側是侍奉著眾生之母——大地母神的神殿。神殿大門後、內殿前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再裡面是母神主殿。栩栩如生的母神像用慈祥而柔和的眼波看著殿前的空地。
父親的遺體已被運送過來,停放在空地上,身上蓋著紅白相間的克得勒斯塔省旗。兩排白衣小祭站立著訟唱讚美詞。
這雖然不是宏大的國葬儀式,但魁恩允許我在這裡操辦喪事,已是給了‘羅絲’的面子,也頗為符合迪法斯“公爵”的稱號與身份。
在場除了神殿的祭司外,只有我與奶孃。沒有邀請也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顫抖的用手揭開蓋在父親臉上的旗布,只看了一眼他蒼白失血的臉便立即蓋上。停放已久的屍身用魔法固定得很好,沒有任何腐爛的現象,但我卻不敢再看父親臉部以外的地方,害怕真的看見費迪南將父親屍體破壞後的縫合處。
祭司們訟罷經文,都退了回去,空蕩蕩的場地上只有父親的遺體蒙著旗布,平躺在地上。我在離他三米的地面長跪。奶孃身體老弱,加上過於悲慟,早已坐倒在一邊。
白天將盡,夕陽漸落,在地上將我孤單的身影拉得很長。眼裡乾乾的,腦中也空空的。四肢虛軟而又僵硬,好似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我曾一直幻想著父親其實沒有死——在沒有見到他遺體之前,我一直抱有這樣的僥倖。然而今天,現實再次擺在面前,我卻已無力更加悲傷。
夜盡,早升的陽光把東方照的微亮,我身後的大門被猛然推開,發出很大的響聲,停落在地上的雀鳥也被驚起。
“拉拉……!”以撒的聲音響起,他看著這樣的情景微愣了半秒,才提步向我走來。
我一直沒有回頭去看,奶孃上前攔住了他:“三殿下怎麼突然來此?”
“我……”以撒猶豫的看看我的背景,又看看奶孃,才輕聲對她說:“一早,守在拉拉房裡的使女來通報,說她一宿未歸。我見你也不在房裡,便從父皇口中探知此事……”他又看看四周空曠的景象,喃喃道:“已經……結束了嗎?”
奶孃也跟著他的視線,轉身看看我:“小姐還要在這裡為老爺守孝三日,三殿下請回去吧!”
“可是,她一直這樣……”以撒還在擔心,奶孃卻很強硬的打斷:
“三殿下,雖然你的身份尊貴,但這是皇上親口應允的、是我們迪法斯家的事,請您回去吧!”
以撒皺眉,又磨蹭了好久,終於被奶孃“攆”了出去。
我在安靜而神聖的殿堂裡陪了父親三天,由大主祭主持,將父親的遺體火化了。奶孃攙扶著虛弱的我,看著桔色的火焰在凌晨薄霧中旺盛的肆虐,漫天飛舞的塵屑飄落在我白色的喪服上,像是安撫又像在哭訴。
“回去吧……”久久,我才找回聲音。
第四卷 第七章 噬血之子
(更新時間:2004…7…24 10:37:00 本章字數:6511)
“小姐!小姐!”奶孃急急的從門外跑進來,慌張的大聲叫道:“我剛聽宮裡的人說,皇帝陛下已經做主,要為你與三殿下定下婚約了,是嗎?”
“哎?……”魁恩說日期未定、再作打算,我以為還有很久,而且會最先來通知我,怎麼……
“我聽宮人說,他們都開始著手準備慶典的事了!”奶孃又說。
“呃……還不確定吧……皇上又沒派人來通知我……”
正說著,門外進來一個使女,恭敬的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