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紅色的警戒之火,都虎視眈眈的瞪著莫拉。
莫拉不以為意的看都不看它們一眼,只是嘲笑似的看著我:“看來你還戴著它嘛,我本還以為你會把我給你的耳飾也丟掉呢!”
是的,我幾乎要丟掉與莫拉有關的一切——魔杖、掃帚、我還想把那不快的回憶也丟掉。下意識的撫上左耳——那三隻耳飾是莫拉給我戴上的,上面雕刻著細小的圖形。我本不知道她的用意,以為那只是為控制我的行蹤而給我裝上的“追蹤器”。但它們,似乎對那種詛咒有緩釋的效果……為什麼呢?她知道我前世是死於何種怪病,還交給我剋制的方法。
看出我的疑惑,她得意的說:“我不是說了嗎,對於你自己的事,我瞭解得比你還要清楚。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有什麼習慣,這一些我都知道……因為啊拉拉,我與你共同生活的,可不只在森林的那十幾年吶!”她緩緩走過來,一手撐在門邊,轉頭看著我,嘴角噙著讓我顫抖不已的笑:“你看,即使你得到重生,我還是記得你,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呢,拉拉!”
她的語氣、聲調都變了,就像她突然露出的、與她年齡不符的“燦爛”笑容一樣,像雷一般擊中我:
“你……安娜貝迪·道森!”我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
她滿意的大笑出聲,轉身走出休息室去,將我一人留在黑暗中繼續苦思。
安娜貝迪·道森!
莫拉那對綠色的眸子閃爍著,她那張又老又醜的臉,竟和安娜貝迪·道森的面孔重合了。安娜貝迪的翠綠色雙眸也閃爍著那樣奇異的光彩。
****
1479年,夏初。
“別這樣了,安妮!”維爾的聲音很輕,卻充滿無限柔情。他輕輕摟住安娜貝迪的腰,親密的喚著她的暱稱,貼近她的耳畔低喃:“你知道的,我最愛的只有你!”
“哼,是嗎?”安娜貝迪輕蔑的媚笑著,她的欲迎還拒惹的維爾更是心急如焚:“那麼,你的那個拉拉怎麼辦呀?”
“拉拉……她怎麼能跟你比?”維爾輕吻著她的粉頰,口中不停呢喃,手也很不安分的向她胸前飽滿的曲線的緩緩移動。
“你只有現在才會這麼說,誰不知道,你寵你那個小未婚妻都寵上天了。”安娜貝迪慢慢轉過頭來靠在維爾的肩上,彎彎的眼睛越過維爾的後頸,直視躲在他背後、門邊偷看的我:“要是讓你的小未婚妻看見了你這樣,那可怎麼辦啊~~”
她在看我,她確實在看著我。安娜貝迪此刻的心思並不在維爾身上,她毫不理會正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的維爾,她的一雙綠眸正含笑的盯著我。
她的眼,像是黑夜中熒熒的綠光,冷得讓人戰抖。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只有無數的綠色光點在腦中搖晃。麻麻癢癢的感覺從腳底泛起,像毛毛蟲似的向我身上爬。我用力眨眨眼,又用模糊搖晃的視線掃向自己的身體。我好象看見一條黑色細長的小蛇沿著我的血管,從手臂爬向手指尖端,又像樹幹一樣向四周擴散枝葉,將黑色的圖形遍佈我的整條手臂。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糊成一片。
“拉拉!拉拉!你還好吧!太好了,終於睜開眼睛了!”安娜貝迪俯身在床頭,驚喜的看著我從昏睡中逐漸醒來。
“拉拉,你醒了,醒了!”父親激動得老淚縱橫:“真是嚇死爹爹了,怎麼你這幾天都不舒服嗎?怎麼不早說,還在自己的生日會上昏倒了,真是……”
“表舅父,您也別難過了,拉拉這不是醒過來了嗎,會好起來的,只要稍做調養就會好起來的!”安娜貝迪拍著父親的背,柔順的安撫。
維爾也在我的床沿坐下,溫柔的撫著我汗溼的額頭:“沒事了,拉拉,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愣愣的看著他,又看向站在一邊、一臉關切的安娜貝迪和父親。
這是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昏倒了嗎?可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事——但……為何我記憶中那齷齪的畫面卻與眼前的現實不符?維爾和安娜貝迪那擔憂的眼神……是我在做夢嗎?我剛才看到的那幅畫面、我體會到的一樣的感覺,那一切都是夢中的虛幻嗎?
我掙扎著要起身,維爾會意的將我扶坐起來。我虛弱的舉起自己的手臂抬到眼前——淡紫色的衣袖下仍是白皙的面板,並沒有黑色的蛇一樣的條紋……那些果然都是夢啊!我放鬆的舒出一口氣,又沉沉睡去。
但事實上,一切並不是夢!那之後的一個月圓之夜,我又被夢中的畫面驚醒。夢中的我,赤裸的全身被附滿黑色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