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只得穿上外套跑出門去,還好他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然這麼跑還會給他增加負擔。半路碰到林國,問:“林叔叔,你叫我?”
濃眉大眼的男人擔心的皺了皺眉:“小玉,你腿傷還沒好就不要跑。”
“沒關係林叔叔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我媽大驚小怪了,你瞧,我現在跳兩下都沒事了。”雖然還有點小痛,不過為了讓人放心也無所謂了。
“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這是我買的一些吃的,你腿還沒好就不要亂跑了。”遞過一大袋子東西,許楠玉猶豫了下。
“林叔叔,媽媽讓我不要亂收你東西。”
“拿著,跟林叔叔還客氣什麼。”硬塞到他手裡,拍他下肩膀。“有什麼要幫忙的就過來找我,你媽媽一人帶著你不容易。”
承受肩膀上的力道,笑說:“林叔叔到樓上坐一下吧,我媽也快回了。”
“不了,我還有事,你媽回了讓她多注意□體,這兩天會降溫。”中年男人言罷,往回。街角有他的快餐店面,也是他的家。
“那謝謝林叔叔。”回到家把袋子放到桌上,目視窄小的小廳。這是一套已有三四十年齡的老房子,不大可以說是很小,格局雖說是兩室一廳,但這個廳也就一個窄小的閣廳罷了。聽羅母說,這是他爸爸單位分配的,許父九年前單位車間發生重大世故喪生,羅母帶著一個六歲的男童無依無靠,補償金被單位黑心人吞了,落到他們母子手裡的就只有這麼一間不過丁點大的老房子。對父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唯一記得的只有父親那雙大手落到頭上時的厚實、溫暖。寡母帶著幼子,門前事非多,許父去世不過一年就有人上門說親,只是那時羅母才撐過喪夫之痛,這事也就耽擱了。幾年過後許楠玉長大,或許是沒有父親關愛的原因,性子有點偏執,對母親再婚之事極為反對,這一反對又是幾年,如果他沒記錯,剛才那個‘林叔叔’就是對他母親有意的男人,四十一二喪妻起碼十年,一人開個小餐館帶著三個孩子,大兒子聽說已經參軍,二兒子跟小女兒正讀市內重點高中,聽說每年的獎學金就夠他們的學費。性子憨厚、老實,人也不錯,開個小餐館一人親力親為,對顧客也親和,小區裡的人一般都喜歡去他那裡打打牙祭,早上煮麵條米粥更是深受人喜愛。他記得他在那裡免費吃了三年早餐。
原本偏執的性子因車禍受傷,越發的偏執,堅決不肯母親再婚,第二年小區被房地產看中出錢收購,許父那家單位又找上門,說是房子屬於單位這九年只是借給兩母子住等等,羅母被逼的沒辦法只能更努力的打工,每天負荷超重,於七月底高溫作業,瘁死。
十五歲的初中生什麼都不懂,是剛才那個林國幫忙討的賠償辦的喪事。怕小孩子不懂事浪費了一生,林國還講過要收養他,正在這裡,許家來人。
那時候他才知道,他家還有一門顯赫的親戚,許家。珠寶界的龍頭老大,許家。也是在那裡他認識了相處十年的戀人,許原玉,他的‘堂兄’。
十年,抵不過一句‘傳宗接代’。看著昔日相依相慰的戀人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宣誓‘我願意’,他接受不了直衝出別墅,他不記得他是不是有尋死的念頭,但他還記得車子撞上他時那份噬骨的疼痛,然後,醒來。
另一個十年。
周莊夢蝶,蝶夢周莊,如果這是夢,他不要醒。
傍晚,羅母下班回來,先問了許楠玉有無感覺不舒服吃藥了沒,得到滿意的答覆後快速著手做飯,一個炒青菜加青椒炒內燜兩個荷包蛋做了簡單的晚餐,菜說上豐富可口,卻是兩母子最為享受的溫情時光。
把兩個荷包蛋都壓許楠玉碗裡,瞪著他整個吃下才問:“小玉,你明天去上學不?”
“好呀。媽,你等下回不?”給羅母夾肉,雞蛋是給他補充營養的他不跟她爭,但這馮年過節才吃得上的肉卻想羅母多吃些。
“恐怕要晚一些,你吃了飯早點睡。”羅母總是自願加班,因為那樣能多得一點工資,僅管已經被上頭扣除了一些。匆匆吃上兩口,套上外衣。原本鮮豔的顏色洗的有點發白了,釦子更是五花八門,但她捨不得換,一是沒錢,二是愛人送她的最後禮物。
“媽,我等你。”跑到門邊遞給她破舊的手套。
“你明天要上學,聽話早點睡。碗就放著吧,回來我洗。”匆匆回來匆匆走,跟唯一的兒子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還好兒子懂事,沒抱怨過半句,還時常安慰她,九年的時間,若不是兒子的支撐,她絕對撐不過一個月。
可是她卻不曉得,現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