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嗎?”
憐兒頭垂得更低:“沒有,我才不怪雲哥哥呢,誰讓我生得這樣怪,活該讓人家取笑的。”她的神情語氣透著股可憐兮兮的味道。
雲天夢無法忽略心頭冒出的疼惜:“誰取笑憐兒了?女孩兒家身體香,該是求之不得,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才不是呢!容容她們就說我是怪物!”憐兒又難過起來。
“怪物?”雲天夢皺眉,有些心疼憐兒的遭遇,“憐兒,她們是嫉妒你身體帶香故意氣你。憐兒這麼聰明,絕不會上當的,是不是?”
“真的嗎?”憐兒把頭抬起,眼睛發亮地盯著雲天夢。
雲天夢點了點她的鼻尖,竟帶著幾分不由門主的寵溺:“當然是真的,你敢不相信我?”他的話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那種慣有的霸道。
“相信!相信!”憐兒急急地表示:“我當然相信,雲哥哥那麼像他……”
“他,是誰?”難道是……
憐兒看看他,立即又別開頭,好像是要隱瞞什麼:“他……他是白大哥。”大哥哥是憐兒的,誰也不告訴。
雲天夢奇怪,怎麼又冒出這麼一號人物:“白大哥是誰?”
憐兒一臉崇拜:“白大哥可厲害了,不但武功高。醫術也好得不得了。”
雲天夢濃眉一挑,他向來傲視四海,目中無人,何曾把誰放在眼裡?憐兒竟當他的面去誇讚另一個人,又怎會讓他心服?但他表面卻聲色不露:“能讓你這樣誇獎,想必是個高明的人物。”
憐兒眉開眼笑地拉起他的手:“你一定能和白大哥成為好朋友。”
雲天夢心想,那倒未必,嘴上卻說:“能和這樣的人交朋友,可是求之不得。”
憐兒注意到雲天夢變幻莫測的眼神,又泛起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不由陷進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雲天夢撫了撫她的頭髮,拉她起身:“現在,我們回還夢亭,他們一定已等得不耐煩了。”
他倆剛從樹影中轉出,那邊的葉劍傑已大聲招呼:“快來,表姐正想撫琴。”
雲天夢走進還夢亭,心中已有了計劃,向南宮婉兒揚眉一笑,那笑輕輕淡淡,卻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在下粗通音律,願以簫相和。”
於是,悠揚之聲立即起於這湖水盪漾中。雲天夢有意籠絡南宮婉兒,所以,簫聲起處,竟悱惻纏綿,嗚嗚咽咽。南宮婉兒眼神流轉,琴聲和時,亦是殷殷情切。似有萬般心意全在不言之中。
葉劍英聽得面色一變,推杯站起。莊中的人都知道他傾慕南宮婉兒。
雲天夢卻暗暗冷笑:便讓你們弄個情海生波,那豈非有趣得很!
誰知他心念電轉,無意卻觸及丁憐兒那水盈盈的雙眸,她眸中那不見底的澄澈混雜著說不清的欽慕和期盼。
雲天夢頓覺心煩意亂,漸漸簫聲高昂,似見軍人遠征,雖是依依惜別,卻豪情滿懷;隨後又變成了悲憤抑鬱之情,恍若空有救世之心,但卻壯志難酬;最後又轉低徊,已然豪情化飛煙,再也無心紅塵,憑他江海寄餘生……
琴聲早已停下,惟有這簫聲嫋嫋於天地之間……
雲天夢放下洞簫,面容冷寂,仰望著悠遠的蒼穹,別人都感覺到他那寂天寞地的氣勢,竟不敢出聲打擾他。
好一會兒,一聲悠悠的嘆息打破了這種不尋常的靜寂,那是南宮婉兒。
雲天夢神色一震,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見到憐兒,心緒竟難以控制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豁然大笑,轉身重新面對眾人:“怎麼,我的簫聲太多情了嗎?”
南宮婉兒塑著雲天夢深不可測的雙眼。只覺心旌動搖,不能自己。趕快移開目光,才平靜了些。這個多情的佳人竟是對雲天夢一見鍾情。
葉劍傑大笑:“琴也彈了,簫也吹了!該喝酒了吧?”說完,就舉起酒杯,痛飲起來。
一時間,杯盤交錯,笑語相接。只有兩人似懷有心事,笑得難免牽強,是葉劍傑和南宮婉兒。
雲天夢當然懂得其中的微妙,卻裝作不知道。舉杯就唇,他對自己說:任他暗流洶湧,與卿何干?還不知明天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場面?萬劍山莊的僕人?實在是有意思!微微一笑,飲下杯中酒。
“你就是新來的小廝——雲霄吧?”關人傑一邊翻看賬冊,一邊問正站在他身前垂首恭守的雲天夢。
“是的。”雲天夢的態度很恭敬。
關人傑這才抬頭仔細打量他。確實秀美出眾,難怪莊主要刻意考驗,希望這雲霄不要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