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盤裡炒飯,搔搔頭髮,有些煩惱的。
自從有了童在,她就很少動腦了,一向凡事自有她自己的一套準則,順著做泰半時候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投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是兵來她閃,水來童擋。但現在腦子有些亂烘烘的,說不出那種感覺,像是心底未曾碰觸過的領域在向她招手,對童的,也對她自己的。
“童……”她挪了挪身體,靠近他。“剛才是那個……田小姐吧?”
“嗯。”
“她送炒飯來?”
“嗯。”
接下來的含意,彼此心知肚明的沒說出口,餐廳那一幕再度浮現腦海,煩躁更多,靠在童肩上的身軀一路下滑,企圖窩個好姿勢入眠。
“痴武,吃完就回去。”
“你說單身宿舍,女人止步。瞧我看見了什麼!有個女人來送飯呢。”她喃喃的,就是不甘他的偏心。
“女人不能留宿,最多隻能待十分鐘。”而痴武沒從正門進來……令他相當驚詫她的底子還是有的,靈巧的身段只是疏於練習。天啊,她爬上七樓,足夠讓他膽顫心驚好幾天了。
“反正知道我偷溜進來的只有你嘛……”掩嘴小打了個呵欠,閉上眼,吃飽了睡睡覺,省得煩事。知道童還要她,心就安了。
“痴武。”童晃雲退開了點,痴武說睡就睡了,沒了依靠的物件,小頭顱順勢滑下。
童晃雲及時托住她的頭,輕輕移到柔軟的枕頭上。
靜靜地看了她的睡容良久,才從櫃子裡搬了套棉被出來打地鋪。
第四章
來到風雲幾天,就發現在這塊與世隔絕的土地上,有它自成一套規矩存在。現在才知道放眼所及盡屬風雲的土地,有時老師上課還得用吉普車載送,才能在幾分鐘之內到另一頭的教室上課。學校是以武術為重的,童的課程表排得滿滿的,因為他的教法穩紮穩打,難怪有時中午也沒見到他在餐廳出現。
還好晚上見得到他。這些天照樣偷溜去童那兒睡覺,是事福啊,好想把童房裡的冷氣拆下給伯伯們受惠,偏童固執得緊,硬不把鑰匙給她,害她為幸福得爬高七層樓。這兩天身手有些活絡了,連一號房的唐澤元都吵不醒。啊,他八成以為這幾天都遇鬼了。
痴武在半陰沉的太陽下帶著草帽,嘴裡叼野草,在草叢裡忙碌地拔草。
不遠處是童帶著小學員基本功。才來的第二天就分清楚了黃顏色是童的顏色,另一頭的場地是紅顏色,不用說,就是那個姓唐的學員。
學校是高中附設國中,小學的,所以學員的年紀不等,從十歲到十九歲都可以在校園裡看見。
痴武蹦蹦跳跳的跑到另一頭拔草。這種日子還真是無聊,不太明白自己將來志向的下場就是乖乖待在山上當工友,反正月薪高過一般山下工友。想到就發笑,終於明白這所職業歧視的學校為何還有那麼多伯伯要來做事,薪水高到一般人的兩倍,好棒!更別談童的薪水,想必早存了許多。
“好悶。”幾個女老師走進痴武附近的涼亭,互相交頭接耳的。痴武看了她們一眼,繼續拔草。
“是童老師在教課呢。”
“還有唐老師……武術老師裡,我就覺得他們倆最賞心悅目。”
“那當然。學校年輕的男老師不多,武術老師也只有他們倆最年輕,每年夏天我就愛坐在涼亭裡,看他們教拳。”
“為什麼?”
“傻瓜,男人夏天穿著短衫,就能看出是不是飼料雞。我看了兩、三年,這兩隻公雞全身上下沒一絲贅肉,這樣的男人很有力唷——”是吃吃發笑聲,要聽不懂就真是白活了。
陽光下的痴武,分不清是臉紅或者曬紅。她眯著眼抬起頭,望向童晃雲。
他確實穿著白色的短衫,沒仔細摸過童的身體,但也知道他的體格不錯。嗯……她摸摸下巴沉思了會,乾脆盤坐在地上看童教拳。
隱隱約約,私語聲不斷飄來——
“田助教不是很喜歡童老師嗎?我聽教務處提到童老師推薦一個女工友耶……”
“不過是女工友而已,值得大驚小怪嗎?真是。”
“可是,那個女工友很年輕呢,你們也知道童晃雲從沒帶過女人上山,我看田助教這次註定要敗北。”口氣酸得可以冒泡了。
痴武挖挖耳朵。瞧瞧她聽見了什麼?童在這裡是偶像,被當作國寶供著呢。
好運哪,難怪他怎樣都甘心窩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
“喂!”小小的一雙胖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