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但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枚玉佩絕對是蘇家所有,賴是賴不掉的。
是臨安蘇家啊,鄭夫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蘇家,不過是用錢財堆砌的世家,一身銅臭,李暮舟當了這蘇家的姑爺,不是自降身份嗎。當然,若讓鄭夫子知道他的得意門生雲公子也打算要與蘇家結親,只怕不止是氣瘋,更是得氣得吐血。
梁孟臣一邊撥著手中赤金打造的小算盤,一邊慢悠悠地道,“我道是誰家呢,原來是富甲一方的蘇家,李兄,我該恭喜你了,這當了蘇家的姑爺,日後就是一生富貴享之不盡了,但不知李兄娶得是蘇家哪位小姐?”
“自然是蘇家的大小姐。”據聞蘇大小姐才貌雙全,又深得蘇老爺的疼愛,若娶了她,日後蘇老爺給的陪嫁之物必然不少,李暮舟在心裡暗暗算計著。
蘇謹心略鬆了口氣,心下道,庶姐蘇謹妍心狠手辣,李暮舟卑鄙無恥,這兩人的確般配,也幸虧臨安書院學規甚嚴,學子一旦進入了書院,就決不能出去,故而近日臨安城的滿城謠言,還有云夫人生辰之宴上發生的事,他們還不知道,蘇謹心悄悄將紫竹簫藏入了袖中,倘若讓他們知道雲公子的紫竹簫現在已經送給了她,那她蘇二小姐的身份也就揭穿了,不過好在這支紫竹簫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若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什麼的,蘇謹心料想著整個臨安書院知道她身份的就三人,只要那三人不說,她就會沒事,但她卻漏算了一個人,那就是嚴夫子的得意門生——梁孟臣。
既然鄭夫子的首徒雲公子可以隨意出入臨安書院,那麼嚴夫子的大弟子梁孟臣也可以,至於顧六公子和秦公子他們兩人是偷著跑出去,當然另當別論。
“當真是蘇大小姐,而不是蘇二小姐?”梁孟臣的視線意味深長地瞥向了一旁的蘇謹心,溫潤如玉的臉上,儒雅非常,他的性子溫吞,故而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溫吞的,“那真是可惜了,在下怎麼聽說蘇家現在最得寵的是那位嫡小姐呢。”
“梁公子,謠言怎可輕信。”這個梁孟臣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勸李暮舟娶她嗎,蘇謹心眼含慍怒之色,倘若李暮舟聽信了這個梁孟臣的話,在臨安城逢人就說她就是他日後要迎娶的妻子,那她可就麻煩了,雲公子就算想娶她,一聽到她是別人未過門的妻子,以雲家這般的世家望族,也斷然不會允許她進門。強搶人妻,這條罪命,即便是江南第一世家雲家,也承擔不起。
梁孟臣撥在赤金小算盤上的大手一停,笑得溫雅,“確實,謠言不可信。”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盯著蘇謹心瞧的,如玉般溫潤無暇的目光,平靜得不起波瀾,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慢慢地,緩緩地,目光也是,初時平靜,但漸漸地卻是光華流轉,玉質溫和。
他收起赤金小算盤,對嚴夫子恭敬作揖,“老師,學生也以為這個蘇玄卿所言甚是,若能救濟天下,為蒼生謀福祉,無論是當官,還是從商,抑或讀書,都一樣。”
與鄭夫子相比,嚴夫子對讀書人從商,倒也沒有那麼的痛恨,可能是他的得意門生梁孟臣就是一邊讀書,一邊經營錢莊,不過若是換了旁人,嚴夫子自然是極力反對的,畢竟像梁孟臣這般才華橫溢的弟子,可並不多見,最重要的是,嚴夫子知道他這個弟子是以一種玩鬧的心態來經營錢莊,故而,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自己的弟子臨場反戈,保持中立,氣得嚴夫子指著梁孟臣一通大罵,“你……你個不肖弟子,存心是想氣死老夫嗎。”
“學生不敢。”慢吞吞地行禮,恭敬如常,也教嚴夫子挑不出半點的錯。
嚴夫子性子急躁,但一遇到得意門生溫吞的脾性,當下也就只能一個人生悶氣了。
“嚴師弟,或許我們都錯了。”鄭夫子感慨道,“讀書不正,即便讀再多的書,又有何用,為官者亦然。”
鄭夫子因教出了李暮舟這般心術不正的弟子,痛心疾首,世間人心難測啊,誰會想到,平日看著才華與品行皆不錯的李暮舟,居然會是個貪圖名利的小人,而他的師弟嚴夫子,脾氣雖然壞了些,但卻是說一不二的正直君子,他不禁反思,或許那些重功名的學子,心繫百姓,就算名利心重了些,也無不可。
鄭夫子第一次對嚴夫子肯退讓,嚴夫子大驚,忙拱手道,“鄭師兄,小弟平日行事魯莽,這些年若有得罪之處,望師兄你多包涵。”嚴夫子與鄭夫子賭氣,一半是因為他們在學問上意見分歧,還有一半,就是當年臨安書院的已故山長,說嚴夫子急功好利,不如鄭夫子治學有道,嚴夫子自然不服,就想著法的事事要與鄭夫子爭一爭,但今日聽蘇謹心一說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