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也不需要了,那就到盡頭了。
男人跟男人之間……是沒有保障的。
什麼安全感和許諾,都是假的。
早上很晚才起來,頭還在脹痛,眼睛也是腫的,燒沒有退下去,但這也不奇怪,我身體總是這樣。
慢吞吞去了客廳。陸風居然還在,呆坐著不知在想什麼,聽見我走動的聲音,他抬起頭,滿眼血絲。
我也不再看他,坐下來慢慢吃完早飯,再端過水杯,拿了藥片和著吞下去。
他望著我:“你又發燒?”
“嗯。”
他表情好像瞬間有點苦痛,但很快又別過臉去。
“小辰。”
“嗯?”
“我要出門幾天,你……好好在家。”
我沒回答他。
4TH
我把自己錢包裡的東西都翻出來,舊照片,過期的優惠券,發皺的單據,零碎一些現金,幾張卡。
除了一張舊卡,其他都是陸風替我辦的,嶄新挺括,都沒用過。
我不愛買東西,但他給我我每次都是高興地收下,覺得那是他對我的好,就算只當擺設,也要珍重收起來。
把那堆零碎整理了一下,那些卡抽出來,放回他存東西的抽屜裡。
下午出門去銀行,查一下自己舊帳戶裡的儲蓄,看到數字有些微的沮喪,我大半的人生也就這麼點微薄積累,什麼也做不了。
想起年少的時候也有過那些雄心壯志,自己還算聰明伶俐,做功課和做工作一樣都是清楚漂亮,之前是優等生,後來是優秀的職員,憑實力可以很快得到升職。看起來是個有出息的兒子,能幹的哥哥,可靠的男人。
那時候幻想過自己的四十歲,覺得該是最成熟老練的時候,事業小成,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家人健康幸福,生活美滿。
哪裡想得到竟是這樣委瑣又遲鈍。什麼都沒有。
在街上慢慢走著四處看,覺得累,但不想回去。在小店裡要了一碗乾麵和一份熱湯,坐著慢慢地吃。外面有穿制服的高中男生們,現在的孩子都很高大,斜挎著書包,生氣勃勃,打鬧嘻笑著走過。
怔怔看了一會兒,微微有些激動,想到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真是好,很清晰的記憶,即使到了現在,也甚至可以清楚記得體育課時跑道邊上馬尾松的味道。
還有那個站在一邊嘲笑我跑步龜速的高大男生的深邃面孔。
還有同時上課的初中部班級裡一個小男生氣急敗壞直著嗓子叫:“哥哥你跑快點,哥哥加油!”
出神地笑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茫然。
面已經吃完了,坐了一坐,就摸出手機,撥了一連串的號碼,最後一個數字我遲疑了半天才按下去。
響了半天,屏息凝神等到的人聲卻是語音留言的提示,我吸了一口氣。
“亦晨啊,是,是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
“我,我想,跟你借筆錢。”總算厚著臉皮說了出來,頭皮都窘得發麻,但還是抓緊時間說下去,“我是想買一個小公寓,小的就好,舊的也比較便宜。我自己有一點點積蓄,你不用借太多的。”
“方便的話,給我回個電話吧。”
收了線,長出一口氣。天色不早了,身體也不舒服,除了回去別無選擇。一手在口袋裡緊抓著手機,生怕錯過它的震動。
但是直到睡覺前,它也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睡了一覺,醒過來,它還是老樣子。
再等了一天,它依然靜悄悄的。
機身上滿是我手心的汗漬,被握得熱乎乎的,螢幕上一層薄霧。這小機器會受不了我過度的期待,再抓久一點搞不好就壞掉。我不想再抓著它了。
吃了藥靠在客廳沙發裡打盹,有些傷心,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突然聽得傭人說:“程先生,有人要見你。”
我“哦”了一聲睜開眼睛,拉拉衣服站起來。站太快了,血液一下子送不上來,眼前半天都是黑的。
這不是第一次,之前也常有年輕氣盛的男孩子找上門來。他們不甘心是正常,令我無措的是,他們和陸風,不是肉體金錢關係那麼簡單,大多動了真情,一個個眼紅紅,難過得不得了。
陸風一貫的冷面冷心,轉身就叫送客,看也不多看他們一眼。我在一邊如坐針氈,不知該用什麼表情才好。
他是那種對舊愛絕情到讓人害怕的人。
兩眼全盲地站了半天,眼前才終於清明起來,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