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幾年後我又面臨了同樣的困境。”
原來年紀大的女人,並沒有比較下幼稚,只是她們遇到的事情比較複雜罷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有點澀。男人沒法像法律條文一樣有跡可尋,每個人的選擇都下一樣,沒有定律,這是常識。
聽別人的故事,就像隔著窗看風景。她的哀愁像窗外飄落的細雪,我知道那一定很冷,可惜我無法感同身受。
我送她到車站坐車,我們握手道別。握著她的手的時候,我真覺得我們似乎已經認識很久了。
“送我到這裡就好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也沒什麼,別這樣謝我,我會不好意思。”
“你看起來真的滿害羞的,很像喜歡哲學的男生。對不起,一直在聊我的事,忘了問你:決定轉系了嗎?”
“你猜!”
“我猜你已經勇敢地轉去哲學系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人除了必須是他自己之外,其餘什麼都下是’,你一定會勇敢面對自己。”
“別隨便引用沙特的話。還有,我沒那麼勇敢,我覺得如果能符合別人的期待,又下失去自己的話,也挺好的。”
“你說得也對。”
“你選擇了什麼?”
“我選擇了天空。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未知的世界很可怕。”
她笑了笑,眨了右邊的眼睛,故作俏皮地說:“我已經長出了翅膀。是很強壯的翅膀!”
她踏進月臺,轉過頭來對我揮了揮手。
我在心中祝福她,未來的天空是美麗的。
我們因為誠實面對自己,所以才能看見未來。
結婚會場繽紛著喜慶的氣氛,人口處的綠色拱門綴滿粉紅色的玫瑰,幸福的傻笑著。
紫色、白色和粉紅色的心型氣球,在每一根柱子上飄搖著男人與女人一生中最賭注性的決定。
這是我的婚禮,我焦躁痛苦地擠出自以為最得體的笑容,招呼著親友。
趁著空檔,躲到角落打電話。
電話依舊關機,沒有任何回應,
我絕望得想哭。
難道我真的不適宜在今年結婚?
我今年三十九歲,只差一年就滿四十了。
“逢九不宜結婚。”舅媽不只一次的在母親和我面前提起。
我對於這種忌諱一點也下以為意,倒是母親連續請教了四位算命師,在第四位算命大師指點之下,誠心地在臥室的窗戶中間擺了面凸面鏡後, 才寬了心。
我一點都不介意在窗戶上擺面鏡子,但無論如何我是不願意等的。
人生若只有七十歲可活,那麼我的人生早就過了一半。
在清清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刻起,我連一個月、一星期、一小時、一分鐘都下願意再等。
何況清清好不容易才答應嫁給我。
她原先是不打算和我結婚的。
那天我們剛看完午夜場電影,我的車拿去車廠送修,清清達開車邊側過臉來和我說話,她車開得很快。我看著她,她側邊的右臉真美。
“清清。”
“什麼?”
“沒什麼。”
“一定有什麼,快說。”
我們剛看完浪漫愛情喜劇,男女王角歷經千辛萬苦後,終於步上了禮堂。我想女人總是想結婚的,我們已經認識半年多了,所以我問:“我們要結婚嗎?”
她停頓了很久,才說:“結婚?我已經結過一次婚了,結不結婚,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我現在想要的是一個能陪伴在我身邊的人,可以互相照顧、互相分享心情,這樣就可以了。”她說這話時,車依然開得很快。
“開慢點。”
“好。”她隨口應著,車速完全沒有減慢。然後她問:“你會想結婚嗎?”
“如果不想結婚,怎麼會去參加婚友社?”
“可是也有人去那裡參加活動,只是想找個伴而已。我不知道,可能我的想法太主觀。也許你沒結過婚,可能會想要一個婚禮或是對家人有個交代。”
“你停車。”
“在這裡?”她驚訝地問。
那時我們的車正在高速公路上,要回她林口的家。
大概我的態度一反常態,口氣十分堅決,她也就真的把車停了下來。
我們站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夜風很涼,星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