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透過這雙小丑似的鏡片,像放大鏡一樣觀摩他們幾今年輕人說話時的表情微動。
墨蘭以前以為教授這副樣子,是專注聆聽下屬們的意見,是個謙虛求教的長者。現在,情況截然不同了。貝朗不是在聽人意見,是在觀察誰可以用,誰沒有用。只能說,自己以前太傻,以為越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必定心胸寬廣。實際上,能坐到高位的長者,一半以上都是帶著強烈的妒忌心往上爬到這個位置的。
“墨蘭,你能回來我很高興。”貝朗操著一口咬齒不清的中文話說。
墨蘭一直知道他的中文馬馬虎虎,而且以前做過他的隨身翻譯,更是對於他各種奇怪的表達方式都能聽懂,微微一笑道“貝朗教授,能回到您身邊工作,我深感榮幸。”
貝朗聽到她這句恭維的話,虛榮心肯定是滿足到了,大嘴一咧:“這很好。吳梓陽的事,我肯定會幫你解決的。”安日晨說的話沒有錯,老人家就是該哄哄。能哄得開心一些,一些事他便能不假思索幫你辦成了。
墨蘭像是嬌羞地答了聲謝。
貝朗接著向安日晨說:“你和我過來一下。”
他們兩人遂之走了出去。餘留下墨蘭和奉書恬兩個人,自然是不敢怎麼動作。奉書恬拿了臺上一本書閒著翻。墨蘭則慢悠悠地用眼睛四處打量起這裡的環境,不無意外,能發現到角落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嗯必,貝朗招呼安日晨出去,是故意想讓她和奉書恬單獨留下來,以便觀察他們兩人之間的動靜。貝朗不可能不知道,奉書恬和她因她丈夫,有另一層關係。不過,只要她保持和奉書恬之間的冷漠,貝朗拿她和奉書恬,必定也是沒有辦法的。
貝朗和安日晨到了隔壁,果如墨蘭所考慮的在商量。
“他們兩人不一定有瓜葛。”貝朗沉甸甸的口吻說,一副沉重的凝色說明到了如何艱鉅的地步。
“教授。”安日晨時而按著黑框眼鏡,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答應要給她的吳梓陽的血先扣著。”
“這不可能。她很聰明。而且,她和奉書恬本人都是做研究的,想用別的血液來個掉包,肯定騙不了他們。反正吳梓陽的血在我這裡沒用。先給她個甜頭沒有問題。”貝朗搖搖指頭,否決了他顯然並不高明的提案。
聽到教授否決了自己,安日晨眼鏡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他自己清楚,只有自己先提出來了,教授才能真正把血給了她。現在,這事算是解決了。
“日晨。我一直很信賴你。”貝朗對於他的這點小心思,又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呢,一個回頭,兩雙眼鏡後的藍眼珠子對上。好在,安日晨似乎沒有辜負他所期望的,率性地手插褲袋,閒情逸致道:“教投,你儘可相信我。我和你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當年,四的母親要我爸幫她調查你的資金情況時,是我給你透露了訊息。雖然氣得我爸發病,到今天完全不能識人,也算是讓我報了我母親的私仇。”
“他終究是你父親,虎毒不食子。但是,你不認他為父親,肯定是能傷到他的。”貝朗聽了他這番表白的心跡,愉悅地在他肩膀上了拍了拍。
“教授,如果沒有意外,我想,讓墨蘭回到她丈夫身邊。”安日晨若無其事地按著黑框眼鏡,繼續下面的計劃。
“嗯。嗯。我知道你的這個主意挺好的。”貝朗點著頭,表現出讚賞說,“有她作為牽引,我們想洞察她在我們之外的情況,包括她丈夫的動態,都應該有了縫隙給我們插入。”
“然後是,我和羅婷婷說了,想見羅錚的叔伯羅衛先生。他明天會從墨爾本飛來北京,聽說是有準備要進行一項專案投資。”安日晨道,“我希望我們能拿到這筆投資資金。”
“這個,怕是不大容易吧。”貝朗皺皺白眉,道,“羅衛,我以前就有讓人接觸過了。我記得你曾經也試過多次。這人投資過於謹慎。何況,他與k有聯絡。”
“我的另一個目的,就是k了。”安日晨早有預料他會說這個話一樣,“難道教授不想知道,k是藏在哪裡嗎?”
“k啊。我一直認為他還是在十聖心裡面的,難道是我弄錯了嗎?”貝朗皺皺紅彤彤的鼻子,拉著狹窄的老花眼鏡,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來。
第一百零陸章:決定婚禮
離開研究樓的時候,還是安日晨帶她。
“有時間,得去看看關老爺子。”安日晨在送她到家門口時,忽然說出這麼一句。
“我恢復了身份,還得過去嗎?”墨蘭問。
“關老爺子喜歡你,兜兒。”安日晨一隻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