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唇蓋上我的時刻,腦海中掩映著的,是你的臉龐啊~~我慢慢明白,有時,我們犯錯,不一定有理由,只是因為寂寞。
到現在我才明白的。
你愛上的是她,抑或她彈奏的,還是僅是個錯誤?
只是為了寂寞嗎?
寂寞是這樣侵蝕剝落著曾經信誓旦旦的諾言嗎?
只是,回頭來得及嗎?
我不是莉。
被他擁在懷中時,有份被呵護、被照顧的感覺;讓已習慣於一個人的自己有了份片刻的鬆懈。不需要提防自己心情掉落的鬆懈。
但,在他沈沈睡去後,一陣悲哀與失落感卻襲了上來。這是短暫歡樂情愛的後遺症吧!?天明以後,又是如何?
我不是莉。
他也不是少青。
一份深深自責的愧疚感擴散開來。對他,他老婆,對你,也對我自己。
你愛笑我凡事總是太嚴肅,喜歡去思索一切一切的意義。我不知道,如果凡是都可以一笑置知,當作春夢一場;對於我們關愛在乎的,要用什麼心情去對待?
我要對自己負責,不是為了你,而是為我自己。
若恁這錯誤的裂痕蔓延延伸下去,終將毀了他的家庭,也撕裂我的生命。
是該走的時刻了。
離開這盆地,我生命中最亮麗青春曾經消磨的所在。離開他,讓裂紋停止癒合;離開想你的牽拌,我才能展開自己的新生命;割捨過往,所愛所恨,我才能回覆那個從從容容,晶瑩剔透的自己。
是該走的時刻了。
於是我遞上了辭呈。離開這裡。離開我們在這盆地留下的點點滴滴。
遞辭呈時,他只是一直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不為什麼,為我自己吧!?
在桃園找了個工作,薪水少了將近五千塊,但,沒有關係,總是個新的開始。在靠海的鄉鎮租了個房子,頂樓加蓋的。傍晚可以遠遠眺望海邊,粼粼波光。想去的時候,騎摩托車十五分鐘就到了。有個小小的學校,早上可以去跑跑步、蕩蕩鞦韆。在陽臺養了幾盆千盞菊、馬格麗特、野薊。晚風吹來,搖晃的美麗令人動容。隔壁養的鴿子偶爾會飛來窗臺跟我作伴,咕嚕咕嚕的吵著。試圖用玉米粒賄絡著它們,鴿子通人性的,久而久之也熟了起來。到了傍晚我下班時刻,就飛來咕嚕咕嚕討玉米吃,好像我才是養它們的主人。
搬家時順便把電話停掉了。既然重新開始,就不要讓這一線一縷牽引我回去過往吧!?
隱居在這靠海的鄉鎮,下班時刻,憑窗遠跳海邊,夕陽美麗得令人心痛。在盆地之中,看不到這樣的夕陽的。還有這風的聲音,這空氣的味道。
你問我會不會寂寞,我還是答:“會!!”
只是寂寞不再可怕。
也不阻止自己想你了。狠狠地想你,在想你的時刻,反正你也不知道。
太陽下山,晚風吹來,滿天星斗眨著眼,大眼小眼。為自己放了首情歌,好久來不敢聽的。月娘照了進來,慵懶的歌聲慢慢回起。
我和我的影子共舞起來。
第三十三章
茫茫人海中
今夜你會來嗎
來去在我們等待已久的等待裡
詢問在未知的答案裡茫茫然的詢問
又是溫暖的室內
當我想起
你或許會忘記
當我忘記
你或許會想起
——方娥真·想起
匆匆進入辦公室。晚起了一刻鐘,就陷入了長長的塞車的車陣。羅斯福路的捷運挖的厲害,塞車也是。車在顛頗的路上緩緩前行。羅斯福路這幾個字,應該改做螺絲福路吧!?像螺絲般蜿蜒難行。想著想著到辦公室時已經遲到了快半個鐘頭。
剛坐下就瞥見一張喜帖端端正正的躺在桌面上,看看署名,是阿宏的。同學們一個個結婚,滿天紅炸彈炸的我頭昏目眩。年關將近,一年一度結婚的熱潮。猛抬頭,一盆聖誕紅對我嫣然笑著。聖誕節的腳步也近了吧!?阿宏結婚請客的日子,不正是聖誕夜嗎?
跟玫提起這事,她說要跟去。也好,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正式宣佈進入準戀愛時期,免得大夥看到我總是拐彎沒角的想介紹女朋友給我。玫是個沒啥心機的女孩,答應帶她去就夠就讓她高興一個早上,臉上漾蕩著幸福的笑。離聖誕節還早,她就能預支那時的歡笑來用了,這樣的本事我沒有,心理有些羨慕。低頭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