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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鬧到了這般田地,王婆子一家人終於知道怕了,可後悔已來不及,只得匆匆抬了還攤在床上不能動的王二興,齊齊趕到宗祠去了。
到了王家祠堂,王婆子將還疼得直哼哼的王二興朝地上一放,也不說話,只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便拼命地掉眼淚。
族長一看這架式,面上就有些不好看:“老二家的,二興還病著呢!你把他弄來是要幹嘛?”
白了眼不遠處的坐得端正的華青弦,王婆子委屈道:“錯是他自個兒犯的,既然人家要他來‘敬茶’,他就是爬也得爬到您跟前來的。要不然,又得落了人家話柄。”
“這是什麼話?我們幾個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麼?”
“族長,婆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看看,您看看二興,多好的一個娃,現在……這日子眼看都沒法過了,可村長還……我們也是氣不過才頂了他老人家兩句,沒想到……都是我和老二的錯,要是我們早點低個頭,認個錯,這事兒也算是完了,省得我兒還來回跟著被折騰,他都幾日不粘米了,我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心口像刀子在捅,實在是……嗚嗚……嗚嗚嗚……”
王婆子不但是個兇悍人,還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幾句話都是說了七分留三分,也不明擺了講,但卻句句都在訴苦,都在埋怨。可偏生王二興落到這個地步大家心裡也在同情著,是以,聽了她這些話,族長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但沒有責罵她們,還安慰道:“老二家的,你也別太傷心了,只要人還在就好。”
“可不就是這個理了,二興雖是個糊塗的,可村裡人都知道他本性不壞,要不是實在氣狠了也不會犯下那等蠢事。現在,他也受到教訓了,還折了一條腿,怎麼就有人還不依不饒呢?難道真得逼了我們二興去死她才能放手?她也是孩子的娘,這般的狠心……”在場中人到底都是姓王的,雖然也有些看不過王婆子一家的作風,但聽了她夾槍帶棒的一番話,也都指責地看著華青弦,覺得她有些不識好歹,一個外姓人住在他們的村就該夾著點尾巴做人,哪還能這般囂張,這般目中無人。
“要我說啊!二興也怪可憐的,咱們都是莊稼人,沒有腿那可不就是個廢物了?”
“說的也是,所以說啊!人不能起壞心,那是要遭報應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已經遭報應了不是?那華娘子還不依不饒呢!非要他們一家登門道歉才罷手。”
“那華娘子也是不要臉,自己男人不要她了,她就來報復別人家的男人,真是,最毒婦人心。”
“就是,這種女人啊!惹不起喲!”
“嘖嘖嘖……”
村裡人對華青弦指指點點,可她卻全然當沒有聽見,只靜靜地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
其實,都幹她什麼事兒呢?她才是苦主,她才是受害者,可就因為王二興少了一條腿,大家便都將矛頭指向了她。可要是那下天沒有別人出手幫她,她早就死了,那個時候,是不是這些沒眼色的八婆們就會同情她了,改說她命苦她可憐了?這種廉價的同情,不要也罷。不過,即然王婆子不知死活非要來觸她的黴頭,那還真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她想訴苦就讓她訴好了,想煽情就讓她煽好了,等她鬧夠了,就該自己說話了。
不急,她真的不急。
王婆子那邊指桑罵槐的鬧了一陣,還以為華青弦會像以往一般跳出來跟她吵架,跟她急,結果,人家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王婆子也納悶了,不知她心裡又在算計著什麼,於是一個眼色使過去,柳氏便跪到了族長的面前,哭著替王二興又說了許多認錯的話,當然,那是對王家族長放的錯,和華青弦沒關係。
當然,她們的算盤打得很精細,想著先抬了王二興來博取大家同情,再當著族長的面把這個錯一認,到時候,就算全程無視她華青弦,也不給她賠禮道歉,大家也不會說什麼。只要鄉親們不對著她們的後腦勺指指點點,她們這一曲戲便唱好了一大半。可是,她們想得到的,華青弦也同樣想得到,所以,華青弦依然不出聲,只是時不時看一眼王家的族長,然後牽起唇角不冷不熱地笑著。
“華娘子,柳氏已替二興認過錯了,你看,是不是……”
認錯是讓人替的不說,還不是跟她認的,就這樣的態度,還想要她算了,華青弦在心底冷冷一笑,只看著族長認真地問道:“已經完了嗎?”
“什麼完了?”
“這事兒您處理完了麼?要是完了,我還趕著去鎮上,就不陪著耗了。”
華青弦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