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人自有天相,那是說出來哄鬼的。
皇太后早已看淡了生死,卻不可能看著小皇帝受苦而無動於衷,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唯一的兒子,就算是拼盡全力,她也會努力的為他創造未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來算去還是算不過命運。
“哀家早就說過,不要讓王府的孩子嫁入皇室,可哀家擋了個華顏,擋了個華青瑜,最後還是沒擋下華笑然。是哀家造的孽,卻要讓皇上替哀家受了這些罪,哀家有罪,你也有罪!”
這一聲指責雖算嚴厲,但也確是事實,攝政王緊抿著嘴,勸道:“太后,您要保重鳳體,若是連您都病了,皇上的帝位還如何……”
到了這種時候,這個男人的心裡還是隻有帝位。
如果不是怕被千人唾萬人罵,如果不是名不正言不順,恐怕他早就取而代之將大晉改朝換代了。如今,被他當成是傀儡的小皇帝命在旦夕,他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麼?
皇太后大怒,纖纖玉指伸長了直指華盛天的鼻尖:“你這個老匹夫,你是不是已經在想後路了?是不是在想皇上已經這樣了,保皇派也不必要再堅持了?”
攝政王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老匹夫,可對方是太后,他只能忍了氣道:“太后,您多心了。”
“哀家多心了?是哀家多心了麼?華盛天,別人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哀家還能不知道?”
當年,難道不是因為他的野心才會力勸自己主動入宮?
當年,難道不是因為他的野心她才會力爭為後?
當年,難道不是因為他的野心兒子才會做了這麼多年的傀儡?
面對這個一個野心如天的男人,會只是她多心?
“你害怕皇上長大,害怕皇上會親政,所以你要在皇上的枕邊放一個能讓自己徹底放心的人,可是,你選來選去怎麼就能選了華笑然那麼一個毒物進來?她自己想死哀家管不了,可皇上……皇上才十三歲啊!你讓他以後怎麼辦?怎麼辦?”
若不是攝政王權力通天,若不是宮中訊息全部被封鎖,她一定會親手打死那個不要臉的小妖精。可現在,就連皇上病危的訊息她都送不出去,還要幫著瞞住後宮眾多妃嬪,她和她的兒子都活得太憋屈了,太憋屈了啊!
“若實在不行,可以從皇室子侄中先選一個到皇上的名下養著,這樣……”
憤而打斷他的話,太皇陰側側地笑著:“這樣你就可以繼續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對不對?皇上都這樣了,你居然想的是這些權謀天下,華盛天,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狠?”
“太后娘娘,恕臣直言,這些事就算臣不想,娘娘自己也應該想想,畢竟,太皇太后那邊一定會把握好這個機會,若臣等無萬全之策,到那時便為時已晚。”
從朝堂到後宮,為了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處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戰場。天家的親情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薄如紙張。不是贏就是輸,可輸了就是全部就是命,華盛天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可以讓保皇派就此失利。
必須要讓皇上後繼有人,否則,一旦兩王起事,大晉皇室的更迭取代已是不可逆轉的結果。而那個結果,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哀家只有一個兒子,哀家只想要他好好地活著,其它的哀家不關心,也不想去關心了。”
“太后娘娘。”攝政王一聲厲喝,虎目炯炯道:“成王敗寇的下場需要臣再對您細說一番麼?若不能保住皇上的龍椅,就算皇上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他也沒辦法活到‘萬歲萬萬歲’。”
“……”
被震驚的太后失了言語,嘴皮子翕動不止卻發不出一個音節。成敗敗冠的下場何須細說,一杯毒酒,三尺白綾,原來,她早已沒了選擇,只有依附著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而活,原來,她就窮盡一生,也無法再擺脫餘生的惡夢。
原來,從她入宮伊始,她的人生已只剩悲劇……
“太后娘娘,皇上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您的鼓勵,還請您一定要保重鳳體安康,否則,臣也愛莫能助了。”
聞聲,皇太后苦澀一笑,反問他:“什麼叫愛莫能助?是指你要尋找新的東家了麼?恭王?雍王?還是夜雲嬌?”
“太后娘娘,還請您注意自己的措詞。”
注意措詞?是指她叫了那個女人的閨名是麼?心中的怒意更濃,太皇怒而掀桌:“你居然膽敢這麼跟皇太后說話?華盛天,你這個攝政王是不是當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