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瞥見那襲素衫立在身旁。
“唔……”下意識倒吸了吸口水,竇金寶抬起圓臉,衝著那輪廓憨氣地咧嘴,“……師傅,您在瞧我嗎?可以再靠近一點……唔,師傅今天還是沒把臉洗乾淨……”她依舊沒弄清楚他的長相。
此時,周遭響起高高低低的抽氣聲,十七對眼睛全覷向這邊,男孩們不禁佩服起竇金寶的勇氣,女孩兒家則提心吊膽的。
雖說從未有誰見過永春師傅發脾氣,可並不表示他沒半點脾氣,就不知今日是不是要罰人了?又要罰些什麼?
少頃──
“至於你竇金寶,嗯……”他終於啟口,語氣單純地評量著,同時伸出修長的食指敲了敲她的桌面,吸引她的注意。
“現下便要你像其他學生做出文章來,可能難了些,師傅等會兒會帶著你先讀幾段三字經,然後每日放學之後,你得留下半個時辰,師傅會另外替你講課,循序漸進慢慢來,我想三個月左右,你就能趕上其他學生了。”
“金寶兒不讀三宇經,金寶兒已經讀完三字經啦,師傅──”為什麼一定得讀那本“奇怪”的書呢?!她陡地振作精神,眼睛圓溜溜,雙頰圓嘟嘟,下巴一揚,“金寶兒聰明得不得了,已經可以寫文章啦!”
“噢?”他似乎在笑,也不多說。
“咱兒說的是真話!”連嘴巴也圓嘟嘟的。
素袖輕拂,他淡淡地丟下一句:“既是如此,你也把文章交上來吧。記住,得運用昨日學過的五句成語。”他指指扳上的紙張。
“是!”
頭-點,她咧嘴笑,“颼颼”兩聲,已將雲姨為她準備的文房八寶攤在桌上,握著一隻兔毛小楷在舌尖上畫了兩下潤溼,便振筆疾揮,好有氣勢。
對竇金寶而言,要寫出幾個大字不難。
未入學之前,雲姨和大姐竇招弟便時常教她識字,偶爾也會加上一些簡單的算術。她讀的經史子集或者沒有其他孩子多,但識得的字卻不少,要“湊”出一篇文章來──不難,真的不難。
“師傅,咱兒寫好啦!”
好你個小金寶,來得真快!
十來名孩子倏地抬頭,好生一致,有些甚至才磨好墨,筆都還沒動到,便聽到有人交卷。
此時,年永春巡了學堂一圈正好回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