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他的表情。
開啟門,馮棋又叫住她,這次她並沒有回頭。
“一菲,忘了他吧。”
夏一菲似乎聽見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又有什麼掙扎著破出。她發現她並不在意被馮棋窺破秘密,這個她本以為會永遠埋葬的秘密,她甚至不好奇對方怎麼猜到的。
她覺得痛,又覺得解脫,也許一直以來缺少的正是有人來告訴她——忘了他吧。
而這個出現了,卻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
這份“不曾預料”讓她心慌,但又不敢去想,不能去想。
“晚安。”
夏一菲輕輕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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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夏媽媽拎著她耳朵一陣好罵,原來馮棋早上八點便走了,而她一直睡到……12點。= =
本想打個電話給他,又覺得蠻尷尬的,還是算了。
結果下午就收到馮棋的簡訊,內容是XX案承辦人的姓名以及具體聯絡方式,細心得讓她徹底鴕鳥了。
之後,便再沒見過馮棋,只是偶爾會收到他的問候簡訊,連電話都少得可憐。
夏一菲又回到剛剛回國的日子,工作、遊戲、宅出品來了。
《孤雁》上她也不再追著十年漂流了,她發現人妖桃酥更符合她胃口,看著冷漠自私其實小善良小心軟,可她總覺得桃酥、漂流兩人的關係不大正常。
再後來,桃酥刪號了,再後來,她聽說桃酥是個女人。= =
在遊戲上裝瘋賣傻,她也自得其樂,轉眼便到了八月。
因為要去S市送文書,臨時出差三天,剛好接到陳茜茜的電話,問她要不要參加明晚的同學會。
“幹嘛明天搞同學會?”
“你忘了,當年謝師宴就是今天嘛。”
“那去唄……”
那天下午,夏一菲再次接到馮棋的電話,說要來接她。
“為什麼我們同學會你也去?你又不是我們班的?”
“誰告訴你是你們班的同學會?是全年級的。”
“……”有必要這麼隆重?
夏一菲挑了件暖色碎花長裙,長長的頭髮鬆鬆挽起,初夏的風拂過裙襬微微盪漾,真有點兒小公主的姿態。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身前,車窗降下,正是馮棋。
對方並沒有很紳士的下車為她開門,只看了她一眼就別過頭,低低的說:“上來。”
切,夏一菲在心中翻翻白眼,拎著裙襬上車。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坐馮棋的車,難免有些新鮮感,東看看西瞅瞅,發現他車鑰匙上掛了串兔子玉墜。
“咦,這玉墜我也有。”
“是嗎?你的呢?”
“不知道,早不知道扔哪兒了。”一想到那兔子玉墜就蛋疼,填志願那天在課桌裡發現它時很喜歡,抬眼就見到她最噁心的張斌正衝她擠眉弄眼,差點兒沒忍住把墜子甩他臉上。
一想到是那個人送的就渾身雞皮疙瘩,當時就被她扔廁所了。= =
正把一盒煙扔進抽屜的馮棋動作一滯,幾秒後才淡淡哦了聲。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鳴鶴樓,夏一菲剛跨出車門就見一男一女攜手進了負一樓。男的是鄭學書,女的她也認識——當時班裡的文娛委員蕭茵茵。
原來,鄭學書的結婚物件就是這個人,一直以來竟沒人告訴她。
原來,他們都是同學,多諷刺?
回過神,馮棋已經停好車站在她身邊,夏一菲酸酸的說:“難怪他會爬那麼快,誰都知道蕭茵茵老爸是公安廳領導,他以前跟蕭茵茵都不熟……”
“如果這麼想你會高興點,你就當它是真相吧。”馮棋冷冷的截斷,也不等她徑自往前走了。
夏一菲呆呆站著,委屈混著點別的什麼情緒,她說不清。看著地下停車場車來車往,一時竟辨不清方向。
後來還是遇到袁子乾,見她一人在馮棋的車前發呆,才把她拉了上去。
“狗剩兒怎麼回事兒?他不是說來接你嗎?”
她搖搖頭,心不在焉。
進了包廂,裡頭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二十幾個人,夏一菲一眼就看見馮棋坐在左邊的位置,跟一群或眼熟或陌生的人聊開了,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親切溫和,哪裡是對著自己陰陽怪氣的模樣?
“嘿,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都聊上了啊?”袁子乾中氣十足大喝一聲,大家都往這兒看來,馮棋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