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這麼一次次來招惹我?劉瀚羽,從頭至尾,都不是我想怎樣就可以的,就連留在公司,都不是出於我本意。
你說我演戲?好,那你告訴我,你要我承認什麼?你又把我當作什麼?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嗎?”久遠前的隱痛在塵封了多年之後,被突來的刺激逼迫得絲絲從心底幽幽滲出,與現實交錯侵佔著韓矜冰敏銳的神經。
他望向她因急躁而微微漲紅的臉,不禁莞爾,心情忽而轉晴,淺笑道,
“你當然可以想怎樣就怎樣,還是和當年一樣,你一句話,我就可以離開身邊的任何女人。”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沉了沉,緩慢開口,
“只是,矜冰,你也可以為了我,毫不猶豫的離開你身邊的他嗎?”
看向她一臉愕然,睜大一雙澄澈晶眸,微啟了口,許久未能成言,劉瀚羽手間忽然一鬆,放了對她的鉗制。
雖然早就料到結果,但問出口後她的沉默還是讓他沉了心。
許久,她悠悠的開口,聲音透著那麼一絲不確定,
“瀚羽,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矜冰,我一直清楚,是你從來不明白。”他輕閉了眼,沉聲低語,隱透痛惜。
一路無語。
隔了週末上班,這個週一,狀似一切如常,實則暗潮洶湧。
劉瀚羽人前依然是他威嚴到不苟言笑的總經理,處事果斷,處理起工作問題毫不留情面,指令簡單明瞭,無可辯駁。
其實開始的時候,公司裡有很多高層由於不知他的來歷,憚於他的位置,表面上相安無事,但暗裡難免不服,小動作不斷,畢竟他如此年輕,難以服眾。
怎料兩個月後的今天,劉瀚羽毫無預兆的釋出了對公司中層以上員工進行的一次果決調整,頓時讓一干人等不敢小覷,通通噤了聲。
升遷貶黜,各有其清晰緣由判斷,一時之間縱有人不滿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當然,這不滿的人當中,也包括韓矜冰。
說她向來自掃門前雪,其實一點都不過分,韓矜冰一直以來對於身邊的人或事都是淡漠冷然的,甚至從不過問非分之事。
她自認自己沒有急功近利的上進心,升遷與否對她或許真的沒那麼重要,可為什麼與她同級別的其他兩個助理薪金都長了近10個點,而獨獨只有她紋絲未動?
本來一早來接到HR發來的信封,看清內容就已經鬱結於心,結果晨會時間劉瀚羽帶進門來介紹給大家的新任市場部主管,更是讓她瞬間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他竟然毫不隱諱的把餘思瑤安排進公司?!
這就是他的所謂她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這就是他口口聲聲的為了她可以離開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這就是他飽含幽怨的怪責“是你從來不明白”?
是,是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又招惹到他劉大少爺,惹怒到他非要把女人帶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醒刺激她,讓她再明白不過自己的身份位置!
本來霎時氣的泛起緋紅的臉頰,在看到亭亭玉立在他身邊,從容不迫站於人前的餘思瑤,在他簡短言語後,回報他的一抹嬌笑,轉過頭來沉著幹練的開始自我介紹。
餘思瑤今日一改之前的魅惑風情,而是一身淺灰色職業套裝,披肩波浪長髮安然挽好在腦後,突現她一張精緻完美的嬌美面容。
站在人前,自有那麼一種渾然天成的聰慧和氣度。
韓矜冰心中之前蒸騰起來爭相冒起的憤怒氣泡一個一個隨即破裂,在須臾之間逐漸消弭於無蹤,她漸漸失去血色的面頰,直至最後接近透明的白皙。
看著會議桌主席位站著的兩人,她淺淺勾出一抹微笑,定定然僵了面孔。
從開始哭著嫉妒
變成了笑著羨慕
時間是怎麼樣滑過了我面板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笑忘書》
釋怒
韓矜冰會後回到自己座位剛剛坐下,心緒還未平,就又被唐佳嘰嘰喳喳的一席話攪亂了一池心湖。
“矜冰姐,這個週末我們部門出去玩哦!”小丫頭語帶興奮。
“哦?去哪裡?雲南阿?”她狀似開玩笑。
結果果然招致一雙爪子向她襲來,“韓矜冰,你還說還說!”
“好啦好啦,那是哪裡?”韓矜冰輕笑,自從卡拉OK複賽慘遭淘汰後,雲南兩個字就成了唐佳心中的痛,誰要提就跟誰急,果然還是小丫頭,她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