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谷,矜冰姐,你聽過嗎?聽說在市郊,都臨近市界了……”
“啪!”手中的杯子墜落在地,精巧的玻璃杯應聲而碎,幾朵綻放開的白菊此時正浸泡在一片狼藉之中。
唐佳之後說的話她混沌的一個字都沒聽清楚,忙蹲下身收拾這一地的殘破。
小心一片片撿起玻璃碎片,她輕聲狀似貌不經心的問,
“是誰提議去這裡的?”
“哦,是總經理阿,他說他多年前去過,而且還很爽快的答應這次費用公司全包呢!”小佳忙不迭的報告好訊息。
“什麼時候的事?”矜冰將手中玻璃都扔進身邊的垃圾簍,沒有起身,沉聲開口。
“就上週五阿,那天你出差回來休假了,大家正討論的時候,劉總路過聽到就臨時提議的,還說他去過到時候可以帶路呢。”小佳看不見她的臉,沒察覺出異樣,如實答到。
看著韓矜冰纖細肩頭微微抖動,唐佳忙撫向她的背,隱約察覺到她的顫抖,頓時驚到,
“矜冰姐,你怎麼了阿?快起來,手被玻璃扎到了嗎?”說著就想拉她起身。
韓矜冰輕拂開唐佳的手,撐著桌角站起,輕聲了句,“別擔心,沒事。”說完徑直走出辦公室,穿過長長的走道,進樓梯,行至天台。
靠近圍欄,離邊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依靠在欄杆上,高處不勝寒,任疾鳳吹亂她一頭柔順長髮,絲絲縷縷紛飛凌亂於空中,隨即傾散在她瘦削肩頭。
試圖放空所有情緒,片刻之後竟悲哀的發現,自己兀自掙扎抗爭,卻完全是徒勞費力,似乎只要碰到他,一切就都完全不在自己掌控。
五年前是,今天尤是。
錯了,自己錯了,從再遇之初,她就不該心軟,她就不該對自己心軟。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在這空曠空間。
她看了眼,接起,耳邊傳來鄭源爽朗的聲音,
“矜冰,在忙嗎?”
“沒,什麼事?”她簡短應答,其實心中早有揣測。
“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飯?”那邊試探的問。
“好。”她不能再躲,她不想再為了他疏遠身邊任何一個珍視她的人。
“呃……矜冰,晚上那碩想跟我們一起吃,可以嗎?”鄭源躊躇的說,緊接著補了句,
“我們狠狠宰他一頓。”
矜冰輕笑出聲,“宰他?你捨得阿?算了,源,沒關係,他要來就來。”
那邊似乎很意外到,
“真的?你不反對了?那我可就定位了阿,就在……”
韓矜冰點頭應聲,約了時間,簡短几句結束通話。
對於鄭源,她其實一直都是心存愧唸的。
當初出了國,因為不想讓劉瀚羽知道她在國外的任何訊息,所以也就斷絕了和他相關的一切人的聯絡。
而源源,其實她確實不捨,所以仍保持聯絡,但矜冰很清楚,很多時候有意無意的隱瞞和疏遠,多少還是傷了她。
後來就算回了國,因為思及源和那碩的關係,都很少主動聯絡,每次餐聚也都是能推就推。就連鄭源和那碩的婚禮,她都是再三確定劉瀚羽人在國外,不會趕回來參加的情況下,才應邀出席。
對於那碩,這麼多年,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鄭源再清楚不過她的隱憂,所以也從來都是刻意避免他們碰面。
而今天,韓矜冰之所以答應,是她終於想明白,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也無濟於事。
她倒要看看,他劉瀚羽能讓這說客為他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天晚上,鄭源約她的地方是一處私人會館,幽靜雅緻,裝飾獨具匠心,進入雅間坐定,有溪水從窗前潺潺流過,別有種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
稍坐片刻,韓矜冰凝視眼前一盞顏色絢麗的花茶,怔怔出神,耳邊響起陌生男聲,
“兩位美女,還沒開吃阿?在等我吧?”
矜冰側頭向說者望去,見那碩風流倜儻的一副成功人士樣,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幾大步走至桌前。
說實話,上次婚禮見到他,太遠根本就沒看清楚,後來敬酒時因為被整早就沒了樣兒,她也沒心思注意他,今天仔細看來,才發現,這幾年的光景,沒成想當年那渾不吝的一個主兒,也有了這般人前德行的樣兒?
矜冰想來不禁淺笑。
鄭源瞪了一眼他,微斥到,“跟你約就沒一次準時,今兒還有矜冰呢,還這麼晚來,還有你見著美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