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商鞅,他也是隻有一個‘鞅’字,逢人自我介紹時起先是自稱‘衛鞅’,並不是姓衛,所表達的意思是‘他來自衛國(衛地),名字叫鞅’。後來有了封地‘商’,成了一名‘封君’,他的封地名號也就成了姓,別人稱呼為‘商君’,自我介紹也就換成了‘商鞅’。
人們名字的第一個字通常是出生地或者封領,後面才是名字,至於氏那是大貴族才有的,有氏的人說明祖先非常顯赫。
呂哲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快一年了,受於資訊不發達的限制知道的東西極少,因為平時與單個名字的人接觸得多了,他對姓氏、名字的理解卻是很透徹。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某天有了封領,成了一名有封地的小貴族,那塊封地恰好是在一名叫‘鬼’開頭的地方,那就要把姓名換成‘鬼哲’了。”
本來還想交談許多,不過為了明天有精神行軍,原本疲憊不堪的呂哲也就披著毯子在篝火的暖和下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或者限制,秦軍每天只是日行三十里,不多也不少到了三十里就馬上進行駐紮。
一路向北,部隊路過縣城時,該縣的縣尉總是會領著一些郡縣兵押送糧草進入軍營。不過越是往北人煙便越稀少,有時候部隊會專門駐紮上一天派出士卒前往附近的縣城或是鄉村取糧。
這時,呂哲才知道秦軍在國境內行軍是不攜帶軍糧的,糧草是由途徑的各郡縣提供。
他有時候會想:“不提供充足的糧草是擔心軍隊叛變?”
反覆半個月,對於沒有這種經歷的呂哲來說是一種折磨,由於走多了路腳底難免會起泡,他只能每晚躲在帳篷忍痛挑破水泡,隔天無論再怎麼難受也不能表現出來。
之所以會躲在帳篷中挑破腳泡泡是有原因的,這五百人中會起腳泡泡的人非常少,一些士卒起水泡會被袍澤嘲笑,軍官也會有意識的排斥。
呂哲明白那是為什麼,那是一種不信任感。他現在終於知道袍澤們幾乎都經歷過統一六國的戰爭,沒有作戰經驗的新丁會被老兵欺負,會被長官不信任。身為一名“現代人”的自尊心,他不想被人瞧不起,更不想被同僚們排斥。
掩飾之餘,可能是出了軍營人的話也在變多,他聽到越來越多的資訊,不過可能是缺乏“代入感”的關係並不怎麼在意。
儘管已經快有一年,在秦軍中亦是生活了五個多月,但是呂哲一直是處於那種被動的生活狀態,那是一種無法思考的迷迷糊糊,一種什麼都無法自我做出決定的日子。
或許換了一種環境之後,每個人都會有一種格格不入感,長久以來他好像把自己當成一名看客?
自軍隊開拔,周圍的環境再次改變,經歷的事情和接觸得越來越多,不再是每天應付式的監督,不再是相對安穩的環境,好像一種無形的氣氛突然間籠罩下來,將所有人都套得牢牢的。
所有人的臉上或是行動都會表現出一種……怎麼說?那是一種不在其中無法描述出來的氛圍!
得閒時,呂哲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談論戰爭,渴望有斬獲的人當然有很多,但是一小部分人悄聲細語的交談中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迷茫。
“……五十萬大軍在南方集結,聽說統軍大將是國尉。”
“六國已經滅了,本來以為會有幾天好日子……”
“更南的地方聽說都是障林和毒霧,那地方有什麼好?”
“……我們是向北……”
“幸好是向北,不是去南方!”
“北方都是草原和沙漠……”
呂哲知道徵南的統帥叫屠睢,在印象中好像是個上任沒多久就被殺掉的倒黴蛋?卻不知道原來是三公之一的國尉。
他不知道現在是公元前多少年,但是知道未來的歷史發展,開始以為向北開拔是要去與匈奴人作戰,不過聽到的資訊似乎並不是這樣?
不停地趕路好像成了一種生活習慣,每天依然會主動的被動的聽到更多的談論,有一次和枷聊天時,枷講述曾經的作戰經歷……
“楚人野蠻,戰力甚強,攻其甚難。”
“……幽王卒之甚幸,枷後隨武成候(王翦)大破楚軍,殺項燕於蘄,虜楚王負芻,平定楚國。”
呂哲似乎愣了一下:“項燕?”臉色陷入一種回想狀。
枷談得正興奮:“正是!談及楚國必言項家,項燕陣亡,楚國無將可用終破。枷當時雖是什長卻也參與追捕,可惜項家一門盡數逃脫,追查甚久並無捕獲。若不然,枷此時或是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