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很多受驚夜啼的小孩到我這裡來,我用手摸摸他的頭就都好了,你這個也是一樣,我剛才給你號脈的時候已經暗中幫你調了陰陽的,所以就好了,你再拿付藥吃下去,就會完全好了。
我差點笑出來,換了別的年輕孩子,可能真被他唬住了,偏偏我是懂陰陽的,也在天橋下面歷練過,這種順竿爬的伎倆我見得太多了,做相師的察言觀色也就罷了,如果當醫生的也把察言觀色當作“望聞問切”,那未免太可怕了,庸易和庸醫是一樣的,都能害死人,如果他是兩者皆俱,那可就會把好好一個人的精神和肉體全都給摧殘了。
我想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試試他的易經學到了哪一層。於是問他:“先生,我看您挺神的,您會算命?”
故人相見
“當然啦,我最擅長的是早就失傳的‘鐵卜子’,這是算命諸術中最高明的學問——當然,給你說了你也不懂,怎麼樣,小夥子,要我給你批命嗎?”
鐵卜子就是鐵板神數,我師父肖衍四雖然靠在天橋下面為人算命謀生,但一生學易,對風水界的各門各派,各種相術還是很熟知的,他告訴我傳說中邵康節也曾著過“鐵板神數”,比《梅花易數》還要神秘,可惜這門術數早就失傳了。
我很想見識一下鐵卜子的神奇,問他:“卦金一次多少?”
“小夥子,我開醫館不開卦館,不是緣分相投,我一般不為別人批命,多少達官貴人找我,多少商人老闆一擲千金,我從不動心,不入我法眼的,我絕不輕易開卦。我看你骨骼清奇,談吐不凡,舉手投足都似曾故人相見,這大約是我們的緣份到了,我破例一次,只收你一百塊香火錢,把你一生的命數運勢全破解出來,怎麼樣?”
一百塊倒是不多,我為別人占卜也是這個價。我是真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鐵卜子,摸了摸錢包,剛要掏錢,阿嬌捏住了我的手,虛張聲勢說:“哎呀,我要去火車站接站呢,馬上要遲到了,改天再算吧。”說著硬是把我拖了出去,她是心疼那一百塊錢。
出了思正堂,她嘟著小嘴說:“你錢多啊,你自己就是幹這行的,你逗人家幹嘛?”
“我不是逗他,這不是想和他切磋嗎?”學相術的和習武之人一樣,遇到高手總想切磋一番,正是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沒想到,我會和藍大夫在易經學會的年會上再次見面,而且還住一個房間。可惜的是,我記得他,他忘了我這個“舉手投足都似曾故人相見”的“談吐不凡”的小夥子。
我謙虛地叫了他一聲藍老師,坐到沙發上,順手拿起桌上一份大都市易經學會的資料,看完之後,不禁為這個學會的龐大機構設定驚歎。
我一直以為易經學會不過是民間性質的社團,由幾十個易經愛好者聚在一起搞得小圈子,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官方背景,也難怪侯仕易要爭這個會長的位置,怎麼說這也是一方諸候,而且還可以坐擁豐富的社會資源和人脈。
仙風道骨
這個易經學會里有一位名譽會長,一位會長,還有六個副會長,一個秘書長,十二個副秘書長,常務理事二十多人,理事一百多人,會員不計其數。學會每年要辦好幾期培訓班,所有培訓班的學員一結業便轉正成了易經學會的會員,我想,大都市易經學會怕是全國會員人數最多的易經學會了。從這份資料上也可以看出,現在易經是多麼炙手可熱的一門學問。
名譽會長是市政協的一個副主席,叫常城,電視裡經常出鏡,知名度很高,因為有政協副主席掛名,大都市易經學會的社會地位就明顯不同於一些小社團了。
會長叫陰曰陽,六十五歲,頗具仙風道骨,是大都市研究易經資歷最老的一位,他的頭銜也最多,是中華易經協會的副會長,神州命理研究會的副會長,華夏堪輿學學會的副會長……著有各種研究專著十餘種。他年輕時為了學易經,研究風水學,到處拜師學藝,沒少吃苦頭,七十年代還曾因“搞封建迷信活動”遊過街,坐過牢,他對河圖洛書最為精通,是當今八宅派堪輿學的領軍人物。
六個副會長,簡歷也都不簡單,個個都有背景,有資歷,有成果;秘書長秦昆是陰曰陽的關門弟子,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市檔案館的副館長,完全的官方背景;其它人就不用細看了,能在易經學會前一百名上榜的,都在簡歷上寫著好幾個頭銜。
我看得眼累,丟下厚厚的資料,嘆了聲:“真是臥虎藏龍啊。”
藍沙說:“那當然,大都是中國風水學的發源地,自然是人才濟濟。
我是頭一次聽說風水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