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斐洛勒城堡的小太陽,野地裡隨風輕揚的小白花。”那種舒服感,不帶有半點雜質。
隨口捻來的讚美,若非有情人,難以頌揚得如詩如畫。
從這些時日以來,恩斯特對臨臨所付諸的情感,一點一滴都看在萊司汀眼中,他的眼神很少離開過她的視線,甚至在兩人獨處時,他都會試著想去親近她,摸摸她的如絲秀髮,要不捏捏她嬰膚般的紅頰,否則就想盡辦法要沾吃那丹紅般的唇瓣,那份執著與矛盾,都讓人看得出並非玩玩而已,認真的態度像是科學家在做實驗,一刻也馬虎不得。
“爵爺,你在擔心還無法跟伯爵夫人結束婚姻吧!”這兩天眉頭深鎖,如影隨形的他,滴滴看在眼中。
“錯誤的婚姻就像一盤曝曬在烈日下的腐肉,令人為之慾嘔。”視婚姻如兒戲,就數他了。
“尼爾森先生身為您的好友,卻一心袒護著伯爵夫人,真不知他意欲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受委屈的是爵爺,哪有人替壞人說話的。
“維克向來以大局為重,湯姆遜集團他最近也一直想要投資其中,只怕我這婚姻一結束,對方發狠抽了股,或是散播一些不實謠言讓咱們的股票下跌,這將會引起全球子公司的恐慌,到時所有銀行團不再支援我們,甚至要我們提前清償債款,你說,他能勸離不勸合嗎?”他明瞭維克,至少他理性看待此事。
經恩斯特一分析,他才明白自己見識淺顯,只從事情的基本面看起。
“可是如果爵爺您不跟伯爵夫人做個了結,對臨臨小姐來說,會不會太吃虧了。”一直把人家留在英國也不是辦法,縱使兩人真的相愛,頂多賺個情婦頭銜,但這兩個字冠在她的頭上,未免太糟蹋人家了。
“回頭替我打個電話給莫曼雷,要他轉告白芮妮,如果在三天內她還不簽字的話,休想從我身上拿到一毛錢,還有,發封電子郵件給所有的股東,如果敢跟白芮妮一起撤資的話,將永遠被湯姆遜集團以下的各個關係企業視為拒絕往來戶,若不相信的話,大可試試看。”他會和她力拼這場割喉戰,他就不信,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簽字。
“爵爺,這樣風險會不會太大,只怕會兩敗俱傷。”自家人打自家人,就算打嬴也毫無戰績可言。“能無牽無掛娶臨臨的話,我無所謂了。”錢、名,都是身外物。
惟有真愛,才是人生。
清清朗朗的白雲當空下,萊司汀突然聚精會神在窗外的某一點上,他引頸一探,再用力一聚,突然慌張地指著不遠處叫道:“爵爺你看,那邊有……有一隻火雞……喔,不,我看錯了,是伯爵夫人!”這道緊急警報登時讓恩斯特精神大振,他兩手攀在窗欞往外望,只見白芮妮動作粗魯地加快腳步,筆直地朝臨臨的方向而去。
“她這時候來這幹什麼,快,快跟我下去。”要是讓她來胡鬧一場,鐵定元氣大傷。
“喔,是……是的,爵爺,要不要帶來福槍呢?”萊司汀緊張得像要獵捕狼人,這女人他可是領教過了,不靠武器難以制伏。
“嗯,對了,很好,想象天很藍,你正躺在綿密的白色沙灘上,棕櫚樹的葉子沙沙沙地響……沙沙沙地響,隨風吹來,又沙沙沙地響……”說完故事的臨臨,這時正在教導大家紆解壓力的方法,眼前這些人生活步調太快,文明病一大堆,她在教大家學著如何放鬆。“又沙沙沙地響……”
“窮酸婆,你沙完了沒,再沙下去我先殺你!”站在身後的白芮妮,像是從土裡冒出來似的,當場嚇了她一跳。
“你是打掃哪個房間的女傭,我以前怎麼都沒見過你?”城堡的房間不下百來間,會跟她有話聊的女傭不出十個,她實在沒看過臉像醃黃瓜一樣黃的女傭。
“你皮在癢了,我問你,你是不是叫什麼汪……”那第二個字她沒見過,記得莫雷曼還特地用羅馬拼音拼給她聽,情急之下又給她忘了。
“那個字念臨。”不怪她,這洋妞不懂中文是正常的。
“對,你叫做汪臨臨,是不是?”原來就是她在搞鬼,怪不得恩斯特天天嚷著要跟她離婚。
“沒錯,不過我沒欠你錢,你不用像催債的一樣對我那麼大聲,我耳朵很健康。”她也需要放鬆減壓。
“是你就好,你這窮酸鬼,你從哪冒出來的,臉小得跟只老鼠一樣,四肢瘦得跟螳螂沒兩樣,我真不懂恩斯特看上你哪點?”她的眉一高一低,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女人哪裡有料。
眾奴僕遠遠地將兩人圍出一個戰場,有些年資較長的人乖乖地找棵樹躲起來,免得颱風尾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