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無愧於共產黨員的光榮稱號!
孔隙明的講話更精彩: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咱們都是公職人員,有工資有獎金, 要那麼多錢幹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錢多了惹禍呀同志們!我們從農村走出來,經過自己 的奮鬥和黨的培養才有今天,黨培養一個幹部容易嗎?我們不能忘本啊同志們,決不能對不 起養育我們的人民群眾,決不能辜負黨的培養。
王步凡聽到這些話就想笑,馬風還算是個清官,說些大道理還能讓人理解和接受。孔隙明分明一身白毛,還硬把自己說成是一身光滑的處女,簡直太可笑了。他想起那天陳孚跟他說的 扶貧款一事,就在心裡說:有一天你孔隙明貪汙扶貧款的事犯了,看你還能對得起人民群眾,還能對得起黨的培養嗎?
王步凡正頭昏腦大地胡思亂想,陳孚來了。他是見張揚聲出了事,想讓王步凡幫忙疏通一下接任校長的,王步凡未置可否。他勸陳孚去跟孔鎮長說說,他知道孔隙明與陳孚的侄子 是經濟合作伙伴,讓孔隙明開口最好。誰知陳孚說他侄子現在已經與孔隙明鬧翻了。當初孔 隙明給弄了一些扶貧款,現在見雞廠賺了錢,非要分紅,陳孚的侄子不肯,兩個人就從朋友變成了敵人。
陳孚見王步凡不表態,就用那雙老鼠眼望著他的臉說:“王鎮長,今天我給你買了個彩電,你那個電視太破了,讓人看著覺得太寒酸。”
王步凡本不想收陳孚的東西,他認為陳孚是個小人,不想在他手中留下什麼把柄。但他又覺得現在官場險惡,看孔隙明那架勢,也很難與他成為朋友。況且孔隙明與馬風不合,他要堅決站在馬風這邊。一來馬風是米良川的人,二來馬風是一把手,和一把手保持一致,永遠都是正確的,在面上也說得過去。再一想陳孚既然知道孔隙明貪汙扶貧款的事,這張牌說不定到了關鍵時候還能用上,即使有人會說他不講同學情義,但身在官場,講不得情義,只能講求利益和目標。因此就不想剝了陳孚的面子,很無奈地說:“既然買了就算了,就當我借你 的錢,隨後我還你。”陳孚咧著大嘴很難看地笑了笑,本來眼睛就小,笑的時候幾乎看不見眼睛了。陳孚沒再說什麼就告辭,走時側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個奴才。
下班後,王步凡應抓農業的副鎮長李玉慧之請,在一塊兒吃了飯又喝了酒。李玉慧這幾年抓農業政績沒多大,手裡卻有錢,這個人比較好色,平時有很多風言風語,說他跟張三的媳婦有曖昧關係,跟李四的妹子搞上了。王步凡本不想和他在一起吃飯,但剝了人家的面子不好,就硬著頭皮陪他喝了酒。李玉慧還邀請他到天南去玩,但沒說玩什麼。王步凡推辭了 。李玉慧就一個人去了天南。王步凡回家已經很晚了,舒爽已經睡下。他看見屋裡放了個大 彩電,還以為是陳孚送的,卻故作不知地叫醒舒爽,“這彩電是從哪裡弄的?”
舒爽像說夢話似的,“張揚聲送的。”
王步凡一聽火了,“你馬上起來把它退回去,這種禮能收嗎?你真是豬腦子!學校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儘管張揚聲沒有貪汙公款,但人命關天誰還能保住他?你成心讓我也去坐牢是不是?十足的混蛋一個,你讓我失望透了。”
舒爽見王步凡發這麼大的火,也怕了,趕緊穿了衣服搬上電視去退給張揚聲。臨出門怒視著王步凡說:“別人誰不收禮?就你是清官?你以為我跟著你不失望?”
舒爽走後,王步凡就感嘆想當個清官看來是很難的,物慾不僅要誘惑官員本人,而且還時時在誘惑著官員的家人,一不留神就會有人利用這種物慾感達到自己的目的。
舒爽回來後,王步凡雖然生氣又不得不告誡她,“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誰送禮你也不準收。你不瞭解官場險惡,根本吃不準情況。如果是些食品菸酒,只要不貴重推辭不掉就收下,不然人家會說咱沒人情味兒。如果是貴重的東西一律不要,免得引火燒身。如果有些事情實在不好辦,學校裡有電話,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別自作主張。”
“咱的電話已經裝上了,是衛生院來人裝的,說是為了你工作上的方便,是否讓他們來拆掉?”舒爽說罷一臉不高興。
舒爽這麼一說,王步凡用眼光四處掃描才發現真的裝了電話,紅色的,挺好看。他望著電話很無奈地說:“我抓衛生院這塊工作,這是工作需要,裝上就裝上吧,算了。”
舒爽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這工作與其他還真不好區分,就說:“王大俠,你一會兒陰,一會兒陽,一會兒贓官,一會兒清官,把人都搞糊塗了,真是個神經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