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凡有些困,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不想再跟舒爽講什麼大道理,講了她也聽不懂。上床後也不理舒爽很快就睡著了。
六
早上舒爽和王步凡剛起床,鎮上賣電視的人就地站在門口傻乎乎地問是不是王鎮長的家 。王步凡說是。那人就指了指拉著的一臺二十五英王牌彩電,說是給王鎮長送的。王步凡先是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說:“就放在屋裡吧。” 送電視的人把電視機放在屋裡後,幫著除錯了一下,然後給了發票就走了。王步凡把發票遞給舒爽,舒爽一臉的狐疑。
王步凡說:“是我買的。”
舒爽問:“你哪來的錢?”
“這你就別問了,只管看就是。”王步凡並不多解釋。舒爽也沒有再多問,很興奮地轉著身子端詳那臺大彩電。
王步凡往鎮政府走著,覺得臉有些發燒,這是他第一次受賄。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開了這個頭,不能讓老百姓罵他是個贓官,就恨起陳孚來。心想陳孚這小子腦袋真尖,一見張揚聲的校長當不成了,就迫不及待地上竄下跳,看來世上的官迷還真不少,大小是個官兒,都會有人爭著幹,有時候還會爭得死去活來。正在路上走著,計生辦的車在他身邊停下了,任可讓他搭車,他正準備上車,見車上拉了三個大月份孕婦,臉就沉下來,一擺手讓任可走了。
王步凡剛到辦公室,樂思蜀開著車來找他,見面後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說兩個孩子在縣裡 上學,他又經常出車不在家,妻子在孔廟小學教書離市裡又遠,想讓王步凡跟教育組長白無瑕說說,讓妻子請個長假休息一兩年,照顧一下孩子們。
王步凡知道白無瑕是組織部部長白無塵的哥哥,平時牛氣得很,教師們的工資已經一年沒發了,教育組卻肥得流油,新蓋了辦公大樓,辦公條件比鎮政府都好,聽說光蓋樓吃回扣就弄了幾萬。這只是傳說,並沒有什麼根據。教師們曾經就這個問題上訪過,《天野聚焦》也以《教師不發工資〓教育組蓋大樓》為題揭露過此事,但揭露歸揭露,因為白無塵的原因並沒有人深管這事。要不是白無瑕年紀大了說不定他還要跑個官噹噹呢。現在去找他辦事王步凡心裡沒底。但樂思蜀的事是要辦的,王步凡說:“那就去試試吧,看看今天你樂大頭的運氣如何?”然後坐車去教育組。
樂思蜀也跟王步凡開玩笑,“王八出馬,一個頂仨,肯定會成功。”
教育組的樓房蓋得不錯,據說是白無瑕跑的什麼救濟款。這一段時間因電擊學生事件,白無瑕的心裡也像吃蠅子一樣難受,他唯恐受到牽連教育組長被免職。見王步凡他們來了,很是熱情。人就是這樣,在春風得意的時候,會目空一切,目中無人;在身處險境或者危難將 臨的時候,見誰都想陪笑臉,唯恐再得罪人。其實人們重視的是平時,並不會注意一時。有些人一旦被別人公認是個壞蛋,你即如出於真心辦了一件好事,別人也會說是假的,是另有所圖,是沽名釣譽。
當王步凡說明來意時,白無瑕立即答應了,並很懇切地交待樂思蜀把請假條寫成病假,工資可以照發。說罷用討好的眼神看著王步凡。王步凡故意把目光移到別處假裝沒看見。
樂思蜀寫了病假條,白無瑕接住也不看,說隨後跟孔廟小學的校長說一下,多個人少個人沒啥,反正孔廟小學教師本來就多。還裝作很同情的樣子說:“有病身體可是大事。”這麼一 說好像樂思蜀的妻子真的有病了,讓王步凡覺得有些可笑。
白無瑕這時笑著告訴王步凡說他妹妹步平的轉正手續已經批下來了,準備把步平調到孔廟小學接替樂思蜀妻子的課程。王步凡像是很感激地點了點頭,這一切好像是事先已經謀劃好的,一環扣一環。
事情辦完了,王步凡要走,白無瑕又叫住他說:“王鎮長留步,我有點事要向您彙報。”樂 思蜀很知趣地先出去了。
白無瑕把王步凡讓到辦公室的裡間,不知是緊張還是故意掩飾心虛,用手梳理著大背頭問王步凡,“這次電死學生的事,我心裡很難過,本想打份報告請求組織上處分,這樣會主動些,但不知合適不合適。我拿不準,想請示一下您。”白無瑕現在跟王步凡說話已經是您不 離口,十分尊敬。
王步凡知道白無瑕是故作姿態,就笑笑說:“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吧?誰的責任就是誰的,不能亂點鴛鴦譜。這事與你又沒有什麼直接責任。處分一個萬里雲我看就可以了,多說讓張揚聲跟著倒黴,還輪不到你白老師吧。如果真要一級一級往上追,恐怕縣長也要負領導責任呢。不過政治上的事情有時也存在丟車保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