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還沒有被鬆綁,整整在院裡凍了一 夜。方正的父親方剛晨起下地幹活也沒有放了方正。方正恨透了父母,心理變態了,就掙脫繩索,悄悄到廚房裡取出菜刀,潛到父母的臥室裡下毒手砍死了母親,單等父親下地幹活回來時再殺死父親。結果被鄰居發現,才沒能殺死父親。現在公安局的幹警已經來了,記者 也來了。我們本來都在那裡,聽說王書記要來就回來接您。”陳詠梅說話時的態度有些隨便,王步凡也覺得她有些面熟,但記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走,先到那個學生家裡去看看。”王步凡說罷邁開大步離開了會議室,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方正牽動了他的心,還是揚眉牽動了他的神經,分明聽到揚眉的名字時他心裡顫抖了一下 。總之他恨不得立即出現在方家大院裡,陳詠梅只好緊緊地跟隨在王步凡身後。
方正的家就在興隆村,離鎮政府不遠,王步凡等人驅車三分鐘就到了。方正的家在農村屬於小康之家,高高的門樓,寬敞的院落,兩層樓房也是新蓋的。王步凡進到院裡就看見院裡有 很多圍觀的人,方正的母親血淋淋地躺在院中,頭上脖子上到處都是被砍傷的刀痕,方正撲在他母親的屍體上痛哭不止。方正的父親眼圈紅著,面帶怒容地站在一邊,似乎想把兒 子再毒打一頓。公安人員和記者正在拍照和詢問情況。教育局局長陳孚也和揚眉站在屍體 前,揚眉的眼睛哭得紅紅的,像個木頭人兒。她沒有認出王步凡,王步凡卻認出她了。現在的揚眉已與王步凡印象中的揚眉相去甚遠,不到四十歲的女人頭髮已有些花白,臉上佈滿皺紋,身材瘦得弱不禁風。在城裡像她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無不是酷愛打扮,生怕青春逝去,生怕別人說老,不是天天做美容,就是拼命地更換時髦衣服。揚眉顯然從來沒有修飾打扮過,連頭髮也不染,完全是一副任憑風吹雨打的樣子。方正出了事,作為班主任她受的打擊很大,站在那裡就像是自己犯了罪,等待著審判。
公安幹警在田園的帶領下已經到了一段時間,但沒有立即逮捕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現在田園和幹警們見縣委書記親自來了,縣委書記不下令他們更不會動手了。這時一個四十來歲瘦高個子的人賊眉賊眼地來到王步凡面前,很熱情地與王步凡握手。王步凡禮節性 地與他握了手,但他並不認識此人,就望了一眼陳詠梅。陳詠梅急忙說:“這位是抓文教衛生 的副鎮長郭天太同志。”聽陳詠梅這麼一說,郭天太把王步凡的手握得更緊,王步凡對郭天 太的過度熱情有點反感。
郭天太鬆開王步凡的手,表情很無奈地說:“作為抓文教衛生計劃生育工作的副鎮長,興隆出了這樁血案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王書記批評。我已將方正的班主任伊揚眉停班,讓校長寫了檢查等候處理。”
王步凡正想說點什麼,陳詠梅先說話了,“王書記,我想單獨向你彙報點事情。”陳詠梅說 罷先走出方家大院,王步凡只好跟了出來。
到了街上,陳詠梅見王步凡注視她,就有些自作多情,但馬上又恢復了常態,“郭天太曾經打過揚眉的主意,揚眉不從,他就迫害她。鄉下教師生育二胎的很多,誰只要給他送兩千塊錢就從輕發落,揚眉姐給他送了兩千塊錢的禮,還被他罰了八千,現在鍋都揭不開了,生活非常困難。若不是有兩個孩子,她也許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就這樣郭天太還不放過,處處刁難她,現在又要停她的班。儘管學生出問題教師有責任,但方正的問題主要是家長教子無方造成的,也不至於讓揚眉停班吧?這樣的決定郭天太沒有跟我說,就私自決定了。郭天太是這裡的地頭蛇,平時霸道得很,我又剛來不久,也不想當眾說什麼,況且有人也知道我和揚眉是同學,我如果反對,好像我是在袒護揚眉,是出於私心。王老師,我和揚眉是同班同學,在學校時不叫詠梅,是後來改的名。”
王步凡聽陳詠梅這樣一說,心中無來由升起一股醋意,“這個郭天太真是膽大妄為,你瞭解一下 情況,讓送過禮的人向紀委揭發他的問題,弄清楚事實後依法嚴懲。幹部隊伍中決不能容忍這種敗類存在。”王步凡說罷又望著詠梅說:“你在高中時叫陳花蕊,與揚眉是同桌吧?” 詠梅點點頭笑得很嫵媚。王步凡不再說話,氣呼呼地回方家大院去,詠梅也跟了進去。這個女人很精明,政治上也比較成熟,到院裡以後她大聲說:“鄉親們,方家出了人命案,王書記對此非常重視, 特意在百忙之中來方家慰問,請王書記就方正殺死母親一事講幾句。”她沒有用講話一詞,顯然她覺得在這種場合用講話一詞不恰當,因此說成講幾句。這種場合不會有人拍手,倘若換個場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