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砸他,同時歇斯底里地衝Neil咆哮:“不要和我搶男人,你這個小騷貨!”
“Hum。。。I am sorry。”顧裡的語氣非常誠懇,掏心掏肺,但是臉上的表情笑得快爛了,如同一個生意興隆的媽媽桑。
“I am sorry too!”Neil把目光轉向每個人,用他在國外從小學會的誇張表情和語氣說道,“他女朋友剛剛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親切地握著她的手:‘您一定是Luc的祖母吧?’‘哦不,我並不是,’對方優雅地回答我,‘還有,交易取消吧,咱們就到這兒。’”
“嗚……”我們各自發出了一聲含義深遠的嘆息。
“你說Luc圖個什麼啊?俗話說得好,‘大齡妙女郎,再妙也是絲瓜瓤’,每天晚上摟著一大根的絲瓜瓤睡覺,圖什麼啊?”唐宛如一臉正義地插嘴道。
“算了算了,別說人家了,我們自己也要警惕,高標準要求自己。絲瓜瓤就絲瓜瓤吧,我之前和你睡的時候,不是也半夜尖叫著驚醒麼,我還以為我抱著根金箍棒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得饒人處且饒人,乖!”顧裡特別誠懇,親切地拉著如如結實硬朗的胳膊,撫摸著,一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的表情。
“……”唐宛如兩眼放空,看起來像是原地坐化了。
“喝著香濃的咖啡,聞著草地的芳香,和朋友們相聚在一起,沐浴著燦爛的陽光,這才叫生活。”顧裡頂著她的防毒面具在抒情,看起來太有喜感了,她說完就伸手接過顧準遞給她的咖啡,然後小心翼翼地摘了臉上的電焊工面具,送到唇邊深深地喝了一口,然後驚魂未定地趕緊把面具戴上。
南湘坐在我的對面,笑得花枝亂顫的,她一邊聽著一群神經病的聊天,一邊也沒閒著,繼續把從顧裡的化妝櫃裡偷出來的一管阿瑪尼防曬乳,一層又一層地塗抹到她白皙嬌嫩的臉龐上,優雅而迷人的輕盈手法,看起來彷彿在給一個潔白的陶瓷上釉。
而坐在南湘身邊的唐宛如,此刻也跟著開始塗一罐看不出是什麼、但按照邏輯推斷應該是防曬霜的東西(……),但從外包裝來看,防曬霜一般不會那麼大支,我有點兒懷疑她抓錯了東西。她同樣優雅而迷人的輕盈手法,看起來彷彿在給一面土坯牆刷水泥。
Neil看著不停忙活著的我們幾個,非常疑惑:“你們女生真的如此怕被曬黑麼?我還挺喜歡曬太陽的呢。”
“你是洋鬼子,你頂著一身白化病一樣的面板和我們比什麼比,嚇唬誰啊,你怎麼不去挑釁白雪公主啊!你就是在太陽底下給曬化了,也只是化成一攤特侖蘇而已,而我和南湘就會化成一碗清茶,林蕭就會化成一杯卡布奇諾,至於唐宛如,那就是一桶瀝青。”顧裡從面具後面甕聲甕氣地說。
“我不是洋鬼子,我也挺愛曬太陽的啊。”顧準在邊上,笑著幫Neil。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容總讓我覺得彆扭,儘管他的微笑精緻而淡然,透著一股子嚴格的家教產生的修養,但是他的笑容總是淺淺地停留在臉上,笑不進眼睛裡。他的瞳孔看起來始終是兩顆被冰碴包裹著的黑鑽石。融化不開的寒冷。老實說,我一直不太喜歡他,這種不喜歡的表面之下,其實是有點兒怕他。
“但我勸你也別曬太多,”顧裡看著顧準唇紅齒白的精緻面容,在面具後面繼續噴射著她的毒液,“我怕等會兒我們正聊得高興呢,你就在我們邊上吱吱幾聲之後默默地化成幾股白煙了。”顧裡顯然最近看了很多吸血鬼的電影。
“怪不得姐姐你戴著面具呢,原來是怕化成幾股白煙,我懂了。”顧準喝著咖啡,眼睛望著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反正沒看顧裡,譏誚地回她,頓了頓,把他精心修剪的濃眉毛一挑,又補了一刀,“怪不得我說你為什麼那麼害怕廚房的抽油煙機呢。”
我聽到顧裡在面具後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爪子在顧準胸口用力一掐:“要死啊你!”
說到防曬這檔子事兒,我們幾個,連唐宛如在內都如此小心翼翼,不是沒道理的。我們幾個歇斯底里的防曬態度,來源於曾經顧裡在高中時給我們留下的陰影。
高中有段時間,顧裡鬼迷心竅地想要追求什麼勞什子的“小麥色肌膚”,變成什麼勞什子的“巧克力美人”,於是她在暑假包辦主義地幫我們訂好了機票和酒店,用種種誘惑把我們集體吆喝到了三亞的沙灘上,之後我們四個彷彿屍體一般直挺挺地躺在沙灘上暴曬了七天,用顧裡的話說,這是一個關於“兩條美人魚(她和南湘)和一個採蚌女(我)以及一根大型海參(唐宛如)”的美麗傳說──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