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借驢下坡,順便而已。其實在她心裡,早已經有了別人。
隔著車窗,他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人俊朗的臉上有一種成竹在胸的自信,還有就是他永遠都無法比擬的年輕。和這個人比起來,自己對姚淼來說,實在是太老了。這個認知,深深地擊倒了他,把他的驕傲毀的體無完膚。
他需要發洩,他要把這些年來聚積在心裡的陰鬱全部的發洩出來。他去了酒吧,一個他已經多年都未曾踏進去的地方。可是坐在那裡,除了一杯一杯的灌著辣喉的酒外,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面對著面前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的女人,他只感到無比的厭煩。她們不是姚淼,不是那個能瞭解他心事,照顧他身體的姚淼。在他躺下去之前,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他耳邊似乎傳來哭泣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好煩呢,為什麼連睡個覺都不讓他安靜,這些人在旁邊吵吵鬧鬧的,難怪他會睡得不安穩,胃裡還疼得很厲害。
反正是睡不著了,那就睜眼吧,看看是誰在打擾他,他一定要把他好好修理一頓。
睜開眼後,入目的是到處皆白。白色的牆,白色的門,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空氣中還有一種令人討厭的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
周陸皺了皺眉,這是哪裡?怎麼看起來好像是醫院。他想起自己睡著之前是在一家酒吧裡。
“周董,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醫生。”一個又驚又喜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周陸扭過頭去,看著消失在病房的那個背影。那輛路虎,還有從路虎上下來的兩個人,又出現在他腦海裡。好疼,胃裡的不適叫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想抬手揉一揉,這時才發現,他的左手還在打著點滴。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醫生推開病房的門進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復原情況。“嗯,不錯,已經沒什麼危險了。四個小時以後,可以給病人吃一些流質的食物。比如,米粥、藕粉之類的。記住,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飲酒了,除非你不要命了。”醫生很嚴肅的警告周陸。
“好的,謝謝了,大夫!”姚淼在旁連聲回答。
送走醫生,掩上房門。姚淼慢慢地走到床前坐下,也不說話,就只是默默地看著周陸。
周陸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去,望著窗外在酷暑中紋絲不動的楊柳。
姚淼輕輕嘆了口氣,替他掩了掩被角。“你自己先呆一會兒,我去買點藕粉什麼的,等時間到了,你好吃。”
“不用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周陸的聲音猶如夾著寒冰。
姚淼一哆嗦,剛站起的身子猛地晃了一晃。眼裡已經噙上了淚花:“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時間過得好漫長啊,去了有多久啦?怎麼還不回來呀?不是說很快嗎?周陸心裡急躁的盤問著自己。他好想出去找她,去對她說聲對不起。他生病住院了,陪伴他的卻是她,而自己卻又趕她走。她不會是又生氣,一去不復返了吧?
周陸心裡再急,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躺在那裡乾巴巴的望著藥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緩慢的落進輸液管裡。
終於聽到了推門聲,他喜出望外的轉過頭,看到姚淼提了一袋子東西進來。只是,姚淼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他順著視線往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你腿怎麼了?”說著,就要起身。
姚淼忙放下手裡的袋子,按住他:“不準起來,快躺下。”看到周陸陰鷲的瞪著她,她微微笑了一下:“沒什麼,前幾天不小心扭了一下腳,已經快好了。”
周陸這才放了心:“腳既然扭著了,那就在家好好養著,到處亂跑什麼?”
“你這不是住院了嗎?放心,等你家裡來人,我自然就會回去的。”姚淼很平淡地說。
周陸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並不想在這裡,只是見他一個人太可憐,才留下來陪他的吧。她現在心裡說不準,早就盼著有人來,她就可以解脫了。只是,會有人來嗎?周陸心裡苦笑道。
觀察期終於過去了,周陸的病情控制的很好。姚淼高興地跑到開水房打來一暖壺開水,給周陸衝了一碗藕粉。再將毛巾用熱水打溼,擰乾後給周陸擦了擦手和臉。這才端過藕粉,舀了一小勺,輕輕吹了吹,再送到周陸的嘴邊。
周陸咧了一下嘴,藕粉黏黏稠稠的樣子讓他想到了漿糊。真不敢想象,這跟漿糊一樣的東西要如何能咽的下去。
姚淼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不覺好笑,一個牛氣沖天的大男人竟然被一碗藕粉難住。她聲音裡帶有明顯的笑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