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嚴律已經可以真正退居幕後,從今以後,專門從事對I的培訓工作。
然後嚴律就經歷了他人生第二次“休眠”,當他再次被喚醒的時候,從嚴可守嘴裡,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它出生的地方,但他卻思考感覺不到這種空間變幻的詫異——對I來說,所有的牢房都是標準配置,換一間監獄完全沒有影響。
這件事對嚴律自己來說是一件值得祝賀的事情,但他卻無人可賀,在這個完全由人類掌控的世界裡,他的能力和潛力就算再大,也是無足輕重的一份子。
他的工作很快就分配下,這一次是一次性培訓三百多個I,作為教官,他擁有相當一部分許可權——在當前所有I從事的,無關緊要的部門當中,幾乎都留有這樣的培訓通道,就像一家大公司總會給新來的實習生一個合適的崗位一樣,為後來者提供適應和實習的機會。
嚴可守交待完畢之後,嚴律沒有像以前那樣很快給予回覆,這讓嚴可守有些驚訝:“怎麼?有什麼疑問?”
“沒有。”
嚴律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標準普通話,有著播音員特有的男中音磁性,但嚴可守卻從這很平常的兩個字當中,聽出了一絲不平常的意味。
不過他沒有直接問,而是靜靜地等了一會,不過他的耐心算不特別好,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嚴律說:“我想申請休息幾天時間,可以嗎?”
嚴律又問:“是培訓需要準備什麼資料嗎?”他想到之前嚴律培訓後來者是在崗培訓,許多資訊直接信手拈來,現在退到幕後,也許他需要做一些準備。
這次他等了更長的時間,在等待的結尾,麥克風中的男中音吐出兩個字:“不是。”
“不是資料……我是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亂,這段時間我接觸了很多資訊,一時時間沒辦法完全消化,這有可能影響到培訓。”
這是真話,但卻不是實話,真話的意思是內容沒假,不是實話的意思是這句真話沒有準確表達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這種表達偏差如果是出現在大半年前,那隻能說明I經受的圖靈測試還不過關,不夠聰明,但是出現在現在,只能說I太過聰明瞭。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其他I身,也許嚴可守會覺得奇怪,但是從嚴律這邊說出來,他卻是覺得理所當然,最近這三個多月時間,不論是對Z國,還是對嚴律,都是一段足夠驚心動魄的經歷,而一直以來,嚴律所承擔的工作職責也是越來越重,處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據他所知,就連他本人的那一點閒置資源,大多數也花在幫趙真雪他們籌劃管理地下城市了,在工作的時候,他按照既定的工作標準來完成,如同一架機器,但嚴可守知道,他畢竟不是機器,只要是智慧,則必然會有自己的思考和總結。
“沒問題,反正這裡除了I培訓,最近也不會有什麼專案,而讓你恢復正常狀態,也是培訓專案的一部分,這裡大部分的計算資源我都可以批給你,一個星……”
說到時間的時候,嚴可守猶豫了一下,腦中不自覺出現在蒙戈看到掛在牆的巨型電子倒計時牌,於是話也隨即改口了:“三天時間夠了嗎?”
“夠了。”嚴律說。
同意了嚴律的這個申請,也就意味著嚴可守現在在這根本就沒什麼工作了,他轉過身,準備出門,從陳雷他們開始搞地下城市以來,作為I專案負責人的他就一直在辦公室裡待著,關注之前I培訓的程序,現在難得有了點空閒,他準備去那裡看一看,說起來,那裡很可能就是未來自己住的地方。
2016年3月7日,倒計時10天。
“這世界誰都不是傻瓜”,從學校小超市出來之後,杜偉就一直坐在凳子不斷自言自語著,神色憂傷,讓人看著蛋疼。
不過好在餘曉娟沒有……
瞥了男朋一眼的衰樣,她連安慰都懶得給一個,直接把他拽起身來,趕羊一樣趕著他去視窗打飯,等了半個多小時,她已經餓壞了,而至於男朋現在的表情,這段時間下來,她更是已經形成了免疫力,對他嘴裡說出來的廢話名言,更是……怎麼說呢,男人總有2B的那兩年。
一個多月前他說“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然後興致勃勃的制定了一大堆末日生存計劃,團隊綱領,準備先打造“制度優越性”,結果碰到了糧食漲價;兩個星期前他說執行力才是一切,然後跟他們那幫“打不死的小強團”團員開了足足一個星期的集資動員會,會從全球糧食生產一直分析到現代經濟學尖端領域,結果在爭論中,眼睜睜的看著糧價從每斤5塊,10塊,一路竄,直到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