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眼,用一種陌生奇怪的眼神在他身上來回觀察,這眼神並沒有讓汪銘感覺不自在,在這方面,他的專業和心理素質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沒有被這目光影響,只是一直做著自己的工作——他的目光不斷的在會議室裡搜尋,期望能看到那種東西,但是同時,也有些害怕。對於自己的這種心理,汪銘非常明白和清楚,沒什麼好避諱的。人類總是對陌生位置的東西充滿好奇和恐懼,這兩種心理都是長期進化的結果,前者促使生物探索未知,後者促使生物遠離危險,人類比其他動物幸運的一點,也就就是基因在探索那方面表現的更為突出,汪銘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是完全基於自己瞭解到的事實,雖然只跟伊凡見了一面,但是他心裡已經基本確認,伊凡就是趙真雪口中所說的人。從伊凡那裡回來之後,汪銘也曾一度懷疑自己的判斷,雖然專業和理智讓他認定那個男人就是趙真雪口中所說的“超能力”者,但感情上,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難以接受那個跟自己一起聊天,興趣廣泛,甚至顯得有些不擅言辭的人,竟然就是那樣。
但,不是那樣,又該是哪樣?大概是受到電影、電視等形象過多的影響,在思維習慣中,大家總是會把一些特定的的人想象給予特定的想象預期,他們的形象往往被人跟他們所作的事情聯絡在一起,正如說到特種兵,大家都會想起拿著槍一槍斃命的神槍手,眼光銳利,身手敏捷;說到總統,大家都會想起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沉著穩健;說到博士,大家都會想起白大褂眼鏡,知識淵博,手拿試管……這讓他想起他曾經看過一部電影,是一部低成本的美國科幻片,電影的中文名字叫《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電影雖然號稱是科幻片,但是全篇沒有一個特效鏡頭,沒有一點高科技的元素,從頭到尾,電影只用一個普通的場景和幾個演員為大家描繪了這樣一幅場景——如果一個男人從人類壽命已經上萬年,並一直隨著文明生活在我們中間,那他將是怎樣的形象?上萬年的時間,他是不是不斷學習,成為世界上最淵博的學者?上萬年的時間,他難道不能夠建立自己的國家?
上萬年的時間,難道最起碼的富可敵國都無法做到?影片中的男主角形象,是一個很普通的歷史學教授,跟大家穿著一樣的衣服,說著一樣的話,就像任何一個30來歲的普通男人,沒有一點特殊和鋒芒,這個男人在壁爐的火光和酒精的刺激下,緩緩對大家說了他一生的經歷,卻被當成一個精心編造的故事——沒有人相信他,如果不是最後他的兒子認出了他,作為觀眾,也難以判斷這個男人所說的到底是一個故事,還是他親身的經歷。看過趙真雪的報告之後,汪銘曾經在自己腦中為這個目標繪製了立體的心理畫像——假設趙真雪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一個活了上千年,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所謂“法師”,那他都會表現出來什麼?絕對的無道德冷酷?
不太可能,只要人的結構不變,就永遠會受本能支配的影響,除非他完全是一個按程式執行的機器人。這兩者並不是生存的法寶,地球上最冷酷的動物差不多都是食肉動物,但它們現在估計都在瀕臨必滅的邊緣,人類歷史上那些最冷酷的組織和軍隊如今都已經成為記憶,這足以說明,冷酷並不是生存的最佳手段。僅僅就這個問題稍稍思考,汪銘就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值得深入探討,如果不是調研組的工作一直很忙,他真的想讓大家一起幫忙來分析一下,起碼,就他個人感覺,這樣的分析對讓他在專業方面受益匪淺。
在心理學上,對一個人物最基本的描述首先就是他的語言和行為,但是趙真雪在這方面並沒有提供多少資料,從他的行為來看,對方的道德觀念無疑非常單薄,可以舉手投足用死來威脅一個人,也可以當面承認自己殺死一個人而面不改色,這一點雖然少見,但不是非常明顯——在汪銘接觸過的案例中,道德觀淺薄甚至截然相反以至於完全反社會的例子數不勝數,伊凡的表現在他看來,並沒有能夠引起他特別關注的地方,如果考慮到對方的能力——如果真如趙真雪所形容的那樣,這樣的舉止已經是非常剋制的了。如果伊凡真有那樣的能力,那殺死人對他來說就應該完全是一件小事,再考慮到對方的年齡,可能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了無數次,那,第一個矛盾就出來了——伊凡的道德尺度到底在那裡?或者說,他是不是有自己的道德尺度。假設趙真雪說的都是真的——汪銘不得不時時刻刻再次強調這一點,因為這一點其實並不容易做到,伊凡有著那樣的能力,活了上千年,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就已經不算是人了——起碼,他不能算作普通人,他的永生和能力已經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把他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