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錦聿扭頭看去,拓跋宇站在長廊上同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鬼都十三皇子的卜算之能可與國師比擬,他說的話幾乎就是百分百準。
薄奚錦聿追問道:“你此言何意?”
“字面意思,靜觀其變。”拓跋宇朝女官寢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以後隔牆有耳,別再這麼光明正大地密謀。”
臨璃本就身份矜貴,又患有奇症,免不得旁人照顧,誰知道跟進來的侍女都是誰的眼線或探子。
說起這點,其實現在也沒好到哪去。
工匠在日夜趕工,同樣是人多眼雜的群體,其中不乏有異能者,聽力遠高於尋常人,說不定現在便找了個角落偷偷聽他們談話。
“放心,他們沒這個膽子。”薄奚錦聿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或者哪怕聽到了也要有命傳出去才行,另外.....”
他頓了頓,搖晃著手中的茶盞,不算好心地提醒道:“你還是多擔心下自己吧,藏好了,別到時候被人看出端倪來。”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拓跋宇走到明淵身邊坐下,自覺給自己倒了盞茶喝起來,“最多是日後國師凡事親力親為罷了。”
明淵端著茶盞的頓時一僵,兩人加起來年紀破百的傢伙怎麼能這麼小心眼?
“澤安,拓跋。”明淵放下茶盞,“你倆非要這麼孩子氣呢?”
拓跋宇一手托腮,玩味道:“國師,論及孩子氣,我倆加起來可都不及神使分毫。”
明淵徹底繃不住了,“拓跋,你若是心情不好倒也不必拿我和澤安開刀。”
“不是。”拓跋宇歪了歪頭,淺灰色的眸底盈著笑意,“只是算到些好玩的事,你們且看便是。”
明淵和薄奚錦聿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知拓跋宇指的是何事。
容憬和容頌的關係不似表面那般和諧,他甚至到了要設法毀掉自己父親的地步。
現在兩人剛談到要拿容頌殺雞儆猴拓跋宇便跳出來阻止,只能表明容憬要親自動手。
容憬和拓跋宇的關係又是極好,這其中怕也少不了這位十三皇子的手筆。
“你啊。”明淵給拓跋宇面前空了的茶盞重新倒滿,“只此一次,以後老實安分點。”
拓跋宇知道明淵在說什麼,朝薄奚錦聿瞥了眼,“碧虛大人意下如何呢?”
“胡鬧。”薄奚錦聿說是斥責,可嘴角卻噙著笑意,“看在他參我半輩子的份上,下不為例。”
容憬此次接下的案子位在西北大漠附近。
照理來說,不過幾日,他應該還在去往西北的路上。
可此時他卻出現在江南地帶一個遠離城鎮的小村落裡。
幾年前,啟神殿神司的名聲傳揚廣泛。
容憬身戴神司玉牌,連村中小孩都知道他是來自啟神殿的強大異能者。
他拗不過村長,被其設宴招待一番,連夜間住所也是村中今年新建的磚瓦房。
夜深時刻,容憬關上房門正欲更衣休息,一道輕佻的聲音從屋內窗邊傳來。
“月白哥哥,你有沒有想我啊?”
神司在外行事需以玉牌上的代號自稱,村中孩童便叫容憬月白哥哥。
“厲琛,你又不是幾歲小兒,不要隨便叫.....”容憬轉身,見厲琛臉上有兩道小血口,改口道:“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那西北守將弄的。”厲琛隨手抹了下臉上的傷口,“你先行過來後,我被他逮著切磋一番,沒注意被他劃傷的。”
知曉不是遇到什麼敵人,容憬鬆了口氣,走到厲琛面前,指尖閃著些許白光。
他伸手在厲琛側臉上點了下,又一簇白色的藤蔓纏到厲琛身上,“你非跟霍將軍逞能做什麼,尤其還是晚上。”
厲琛感覺身上那幾處傷口的痛意在減少,“切”一聲,不服道:“一時輕敵罷了,下次再碰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是,下次你定能比過他。”容憬不欲與他爭辯,“還有,位置確定了麼?”
“嗯。”厲琛歪頭朝窗外看去,“最邊上靠近河岸的小木屋,你要找人就在那。”
“是麼。”容憬笑起來,“可算是找到了。”
翌日一早,容憬去了河岸邊的小木屋,輕輕敲響房門。
片刻後,木門被開啟,一老婦人望著容憬疑惑道:“你是?”
容憬沒報神司代稱,直言道:“在下容憬,是來......”
老婦人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