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你手上?拓跋孤道。你是天都會的人?
不錯,我確是天都會的。那人道。扶風離開天都峰已經半月,前些日子我無意間看到這封信,只是好奇——因為從來不曾有人寫信給她——我便拆開看了。
他停頓一下。兩位孫。其實還有一層——是我須得找到一個人,我想這信說不定會是那人寄來,至少與此有關,所以就……
你要找的人……難道是凌厲?蘇折羽問道。
蘇姑娘也認得他?
蘇折羽朝拓跋孤看了眼,點了點頭道,除開他。我想也沒別人——只是現在也不知他在哪了。
這樣麼——不過而未看來也絕非等閒之輩,加之蘇姑娘與扶風看來應是至親,扶風若有事,相信二位亦不會袖手,對麼?
扶風到底出什麼事了?蘇折羽著急起來。
她……他聲音略低。向城外一指。我們邊走邊說如何?
………
原來劉景雖死於與凌厲一戰之中,但臨離開徽州。竟是與莊劼有過一夕之談。他自與蘇扶風有了幾面之會,並不忘懷。雖不曾打什麼主意,卻免不了於她的事情多有敏感,是以早便發現俞瑞對她頗有些心思。蘇扶風一顆心放在凌厲身上,自是未發覺;劉景一顆心牽在蘇扶風身上,縱然接到了俞瑞的命令,也知曉自己不可能下手殺了她念茲念哉的凌厲——何況劇毒蝕體,他早有必死之心,那一席之談他深知必是自己與莊劼最後一談,當下便將自己那層懷疑與莊劼說了,要他務必幫蘇扶風提防著俞瑞——莊劼雖然答應了,只可惜一切發生得太快,俞瑞在這天都會中要做些什麼,他莊劼全然無能為力。…
是直到劉景走後,莊劼冷眼旁觀間,才發覺俞瑞與蘇扶風的關係發生了某種變化。不只是他,天都會人人都漸漸看出來,蘇扶風現在已“跟著大哥”了。若非劉景臨走前那一番話一再強調蘇扶風的專情,恐怕莊劼亦會認為她是真的見風使舵了。
他此刻卻已清楚她為的是誰,相信俞瑞也清楚得很——所以所謂的條件根本不是一個條件,而真正隱含的條件在於,俞瑞若殺了凌厲,蘇扶風必會一死以離開他——而非若蘇扶風不離開他,他便放過凌厲。誰先誰後,這竟成了種籌碼。條件到了蘇扶風這邊,她便只有一條路走:不離開俞瑞。因為,否則便沒有什麼能阻止俞瑞向凌厲下手了。
她也許並不知道現在的凌厲已投靠了青龍教,俞瑞已經沒那麼容易向他下手——反正她更清楚地知道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俞瑞投靠的卻是朱雀山莊——是那個,沒有什麼事不敢做的地方。
所以,當她在青龍谷口假扮蘇折羽向夏廷出手的時候,她已經是朱雀山莊的人了。
莊劼不知道蘇扶風在哪裡,這是事實。唯一肯定的是她是被俞瑞帶走的。他想若要遵守之前答應過劉景的諾言,無論如何也該將蘇扶風從俞瑞手中救出。凌厲似乎是他所知道的蘇扶風唯一的朋友,這一封信來讓他從焦慮不安的情緒裡尋了些希望,便此拆開看了,只是,落款上“蘇折羽”三個字卻是陌生的。
幸好,“蘇”這個姓還保留了他一些期待。他便依照指示,十日之後,來到了這個城牆邊。這個叫蘇折羽的女子與蘇扶風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已是絕好的證據,讓她相信她該是個可託付的人,也是他在凌厲之外,可以尋求幫助的選擇。
是以他竟是在蘇折羽一再相問之下,將一切過程都和盤托出了——連同自己的身份、如何失去武功、劉景之託的來龍去脈、蘇扶風所遭受的痛苦——和盤托出。
蘇折羽只聽得雙手發顫。即便莊劼不說,她也相信蘇扶風不會當真去跟了俞瑞——只是,上一次在洛陽遇見她時,竟沒有發現她已遭遇了這般慘事——她從不以為蘇扶風是如此隱忍的性格,卻不料自己錯估了她願做的犧牲麼?
是的,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願意為她的主人做一切犧牲——只是,拓跋孤知道她為他做的一切,但那個凌厲對蘇扶風為他做的一切,又知道多少?
莊劼顯然也是同樣想法,恨恨道,所以我起初想找凌厲——我只見過他一次,那一次俞瑞廢我武功的賬便算不與他清,扶風此事卻至少要叫他知曉。否則此人又自在逍遙快活,扶風如此苦苦為他又圖的什麼!
那壁廂拓跋孤看上去卻平靜得多。莊先生。他說道。我問你兩個問題。敵意,你為什麼要對蘇扶風的事情如此上心?即便是劉景所託,你盡力即可,又何必非要勉強自己?
莊劼遲疑了一下,拓跋孤續道,是否因為你對俞瑞始終懷恨在心——與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