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向後,跌倒在這片溪流裡,惶急而失措地如螃蟹一般爬開數尺,凌厲卻隨即壓到。
你不願意?他輕拂開她的發。
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有靠得這麼近過,始終忽親忽疏的距離,有所節制的言語但凌厲早是個中老手,他不過隨意撩撥這少不經事的女子心意。蘇扶風的芳心暗許,他怎能不知。
原本他亦打算不招惹蘇扶風了,因將來她亦入了黑竹,同行只間,頗多不便。只是這一天他覺得如果世上還有一個男人能無視這般誘惑,那這人想必已不是男人了。…
饒是天並不寒,浸在溪水中的蘇扶風還是瑟瑟發抖了。只是,這終究是她一生中最快樂、最幸福、最值得銘記的一天。
躺在床上的蘇扶風忽然睜開眼睛,像是從一場夢中驚醒。凌厲聽得她呼吸的變化,起身到她床邊。
怎麼醒了?他微微笑問。
我……蘇扶風似乎抑了抑心緒。我又夢到……一樣的地方了。
哦。凌厲笑笑。還是那條溪。
不是……這次……這次彷彿還有夢到……你……
我……?凌厲笑。我也在?我在幹什麼?
我夢到……你……壓在我身上……我好難過,喘不過氣來……
凌厲沉默。瞪大眼睛的蘇扶風,此刻表情帶著幾分恐慌,胸膛起伏,似有大口的氣要喘。
他與她對視數久,忽然伸出手去,將她兩隻半露在外面的手都牢牢壓在枕上。
是不是像這樣?他輕聲地問。
你……蘇扶風雙手被他壓得無法動彈,才覺出有些不對。你想幹什麼?
是不是……像這樣?
凌厲第二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已俯下身去,緩緩地、慢慢地、輕輕地吮上了她的唇。他想,他也許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般深情地、認真地吻過她而此刻的蘇扶風,卻也許恰恰是他們認識以來最不深情和認真的時候。
他準備好也被她拒絕一次。
可是沒有。她接受了。
她的呼吸都平順了,似乎沒有半點惶惑,雙手也不再掙扎,順從得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一生都早已屬於他了。
這涼而又溫的感覺離開她的嘴唇的時候,她滿面飛紅,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姑娘。
凌厲,我……我現在相信了……
相信什麼?
我們以前也許……真的很親密的。她閃著眼睛說。
你現在才信?那你之前……為什麼答應讓我與你同住?
我怎好意思拒絕你。蘇扶風聲若蚊蠅。我心裡……便是喜歡你……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會一下子流出淚來,還流了許多許多。凌厲愣愣地看著她,看到。都忘了鬆開她的手。
你呢?蘇扶風追問。你喜歡我麼?
喜歡。凌厲聲音都啞了。除了這兩個字。他還能說什麼?
蘇扶風閉上眼睛。嗯。她輕輕地道。來吧。
來什麼?凌厲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扶風。你……
來。蘇扶風只是道。像以前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
這樣我也許就會想起來我覺得,我應該會想起來的。
凌厲遲疑了一下。好。
他分明發現她只是故作平靜吧。她閉上眼。她分明害怕。
可是她也不要退縮。
凌厲更不會退縮。
那個夢……是不是真的?
蘇扶風問這句話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只是兩人依在一起,都未離床。
凌厲低低嗯了一聲。
我……想起了一點點了。蘇扶風道。那條小溪,我們曾在那裡……像昨晚一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後來我很生氣,很久沒有理睬你……是麼?
凌厲輕輕一笑。是啊。
可是我心裡還是歡喜的。
凌厲睜眼,仔細看她的臉。扶風?
嗯。
告訴我。你現在心裡還會那麼歡喜麼?
當然會了,與你在一起,怎麼都是歡喜的啊。
“與你在一起,怎麼都是歡喜的”,凌厲在心裡重複這句話,忽然覺得,他欠她何多。…
扶風。他緊緊地抱住她。這一次這一次我再也不要辜負你。
蘇扶風忽閃著眼睛。縱然仍憶不起好多事,她從這許多日的相處,從他言語之中,也多少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