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夜確已很深了,他默默不語地躺著,聽著不多時林芷也和衣而臥,心中忽然想起些不對來。
拓跋孤的目標是朱雀神君,既然已除去了他,那麼他當然可以回去了。可是邵宣也邵家不管怎麼說,也與皇室脫不了干係,既然聽聞了慕容荇之事,豈會放過他?慕容荇就在冰川之中,他們焉能就此撤走?
更不可理解的是那三個人他們既然混在明月山莊的隊伍裡,多半也對慕容荇之事有所耳聞,難道說,“茲事體大”,需要請示下誰?若心狠手辣些,便該直接除去慕容荇,就當這出真假天子的戲份從來不曾有過所有知曉此事之人全部滅口。但是也許他們以不想背這個弒“君”的黑鍋。所以想借明月山莊之手。滅口成與不成。都有邵宣也背黑鍋最後恐是兩邊誰也放不過他。拓跋孤若說此事完全不關青龍教之事,似乎也不全然如此。畢竟他亦是個知情者,若要滅口,青龍教的人都有危險。
他腦中忽地一閃。弄死那三個人豈不是都解決了這可比別的什麼都容易。
他睜開眼睛正要坐起,又重重跌下。
我怎這麼遲鈍。拓跋孤讓凌厲離開難道還真是趕他走不成?
趕著夜路的凌厲與瞿安,也正在邊走邊說話。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他苦笑著向瞿安道。
拓跋孤這般借題發揮的故事,我聽得多了。瞿安笑笑道。可惜呀若你仍在黑竹,他要這般派你出一趟活計。怕是沒百十兩金子也動不了吧?
兩代金牌殺手一起執行的任務,百十兩怎麼夠分?凌厲也笑道。
瞿安卻忽嘆了口氣,放緩了腳步。
怪我,害你和我入了同一行。
現如今倒該怪我吧?凌厲反倒笑了。害你如此金牌,卻要與我去做一件沒報酬的事。瞧瞧,還比不上在黑竹呢!
也不是沒報酬。瞿安道。做了那三個人,至少暫時可以自由一陣,我們去臨安的計劃總可實現。
但其實教主還交代我另一件事。凌厲低聲道。恐怕我們還走不得。…
什麼事?
他說邵宣也多半不會立刻退走。他要我去與他會合。
與邵宣也會合?你們教主倒很有點意思。瞿安呵呵笑了笑。看來他很清楚若明月山莊真有什麼事,青龍教多半亦好不到哪裡去。不過他自己也留下就是了,何必急著要走。還假說和盟已盡。
一則,和盟履盡亦是遲早;二則。興許他有不得不早點回去的理由。
倒覺得他也有點借刀殺人的意味。瞿安道。對於慕容荇,他似乎不想親自下手似的。
凌厲聳肩。這個我不懂。不過我曉得教主夫人懷有身孕,現今廣寒也救到了,朱雀也殺了,他頂重要的兩件事情做完,想早點回去也是沒錯的。
唔,倒看不出來……不過若是如此,明月山莊並沒人能剋制冰瘴,再去冰川找慕容荇的事情,豈非等同於落在你我頭上。
也未必有本事慕容荇躲裡面一輩子不出來。
大致也想通了拓跋孤計劃的卓燕,在第二天醒來時仍是嘆了口氣。只聽帳外已在吹響集結之聲。
估計這幾天趕路都會很辛苦。他對著尚未能看見,卻心知定在帳篷另一側的林芷說。
你們醒了麼?門口簾子一掀,一股光亮灌了進來,正是顧世忠說話。趕快收拾一下,準備上路吧。
卓燕已經起了來,努力以叫人看不出傷病的樣子向外走去,瞥見拓跋孤也正在附近,上前道,你打算幾天之內趕回徽州?
拓跋孤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卓燕已道,不消賣關子喏,那三個人肯定還會因為慕容荇而短暫逗留下,而且也還不知能否順利殺了慕容荇,所以暫時不會有暇來考慮將青龍教趕盡殺絕但他們逗留的時間也不會太久。我們人多,又拖了這麼多傷者,行進速度必然不會太快,還是很容易被追上的。
他見拓跋孤仍是不說話,一笑道,你急著要撇下明月山莊先走,不就是想爭取這點時間麼?回了青龍谷,怕就沒人能輕易動得了青龍教了。
憑那三個人,本來就不能將我如何。拓跋孤語氣冷淡。
但欽差若是折在你的手裡,怕就不太好了。卓燕道。所以你把凌厲給賣了吧?你派他去刺殺三名欽差,同時又宣佈他已非你青龍教中之人,那這件事就與你完全無關了,對不對?你更與明月山莊也劃清界限,不也是不想引火燒身之舉麼?
你倒忘了凌厲原本並非我要趕走,是他忽然做出昨夜這等不智之舉。
就算他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