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由退了一步,道,你真多事。說著轉開了身去。
凌厲有幾分不甘,不過見她已經轉開,也只得罷了,站住道,那我也回去了,有事叫我,我能聽見的。
誰料邱廣寒並沒轉回頭來答應。她扶住了花架,樣子很有幾分古怪。
廣寒,你……不是生氣了吧?凌厲很有幾分忐忑。算我不對,其實……
他突然聽見邱廣寒的呼吸聲,話頓時停住了。她的呼吸從來就很輕,怎麼能這樣清晰地被聽見?
他才注意到她一手捂住了嘴,呼吸急促而不均,人倚在了花架上,吃力地抓緊。他連忙走進去。怎麼了?他抓她的手臂。…
我……我不太舒服。邱廣寒被他一碰,猛地一躲,回過臉來的表情驚慌失措。
他看見她面色慘白,身體都顫抖起來,連忙回頭看——門沒有關,那亮如明燈的圓月正直直地照射在這方天地中,先前的暗淡只是被雲暫時地遮擋而已。他連忙把邱廣寒再往屋裡一推,掩上了門。我方才是怎麼回事。他心下暗道。我居然會這種時候去對她……
好在邱廣寒的呼吸在這一片漆黑中漸漸平復下來。凌厲鬆了口氣,去摸她的面龐,她卻後退,從她手中逃開。
不要……她的聲音好像充滿了駭怕,一股與那個晚上一樣的熟悉充塞了她整顆心。我會……傷了你的……
怦地一聲,邱廣寒倉皇的後退中,身體撞倒了桌上的酒具。你冷靜點!凌厲上前,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先坐下來,好不好?
邱廣寒似乎仍然恍惚失神,黑暗中只是沉默了半晌,才拂去他在肩上的手。
我沒事了。她口氣忽然極度冷淡。你出去好麼。
凌厲被這一下子冷到極點的口氣嗆得說不出話來。
好。他總算吸了口氣。你休息吧。
他不再多說,真的走了出去。
邵宣也再到池邊時,一桌殘羹冷炙還無人收拾。回去了麼?他自己在桌邊坐了坐。他也實在累得很了。
月色……真好啊。他抬頭看看。只可惜過了今天,就不知道還是不是這麼好了。
夜晚實在有幾分寒意。他見終於有人來清理杯盤,也就站起來,往凌、邱二人的客房處走去。
凌厲的房間,燈已經熄了,他料想他已經睡下;再繞到邱廣寒那裡,燈也熄了,只是——
誰?他隱約看見這房間門外有個人影。……凌厲?
你怎麼在這裡?他走近去。果然是凌厲。他坐在邱廣寒門外階上,半倚著牆,並不言語。
我問你呢?邵宣也俯下身去。不用這樣不放心吧?在明月山莊,你還怕有人敢對她不利?
凌厲只是抬起頭來,嗯了一聲,卻並不動。
你怎麼了?邵宣也覺出蹊蹺。邱姑娘在裡面吧?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凌厲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不放心她。
所以你就門神一樣地守住她屋子?邵宣也忍不住笑道。別這樣,凌厲,我去多派幾個人來這裡看著,你是我的客人,這樣我們也太過失禮了。
凌厲只是搖了搖頭。沒關係的。
邵宣也見他不聽勸,甚至態度冷淡,話語也很少,與先前全不相同,不禁大是搖頭,伸手一按地面也坐下了,道,既如此,我這個做主人的,也只能陪在這裡了。你要坐到何時,我便陪你到何時。
你這又何必。凌厲總算道。只是方才廣寒心緒不寧,所以我才擔心她會有什麼事要我照顧。
我看你比她更心緒不寧。邵宣也笑道。一段日子不見,你愈來愈把她捧在手心裡了。
凌厲沒有辦法對他解釋今天有多麼特殊,只好不說話。
邵宣也雙臂向後一撐,照例仰臉去看月亮。
邱姑娘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問道。上次分開之後,後來怎樣,還沒聽你說過。
倒也沒什麼。凌厲道。只是機緣湊巧,找到了廣寒要找的人,還幫姜菲姑娘找到了她的師姐。這之後——便來洛陽了。
是麼。邵宣也道。順利就好,難得你們還這麼把我這個朋友放在心上,連我那個幾乎不搭理人的妹妹,剛剛也說你們人很不錯。…
霓裳姑娘人很單純,愛憎分明,也是個不錯的女子。
你可不要想打主意?邵宣也笑道。
凌厲一笑。只可惜我沒那心思。
邵宣也嘆口氣。愈是單純的人愈麻煩——我們家裡最麻煩的就是我這個妹妹。我娘總說她年紀也不小了,早該定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