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要嘴硬,你磕頭不磕頭?…
你既然……既然如此恨我……先前卻又裝成那般——林姑娘真是……
還廢話!慕容荇飛起一腳,正踢中他下頜。好,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我先毀了你的臉,再廢了你的人,我看你不男不女能活多久!?
話語未落,劍光先向凌厲面上灑到。凌厲被他這一踢之下,知覺已失,不要說反抗,就連說話都已不可能。
誰料卻是慕容荇先感到腕上疼痛,手勢不得不略略一頓,低頭卻見手腕上黑沉沉的已纏了不知何物,心中不由一駭,撤劍後退,才看清暗處又走出來一人。
慕容公子何必如此趕盡殺絕呢?語聲竟又熟稔得很。
哼,你……少要多管閒事。慕容荇顯然認出了此人,嘴上雖不放鬆,卻顯見也有些忌憚。
難道你不要自己的手了麼?那人扯了扯手中一物。這細長的東西直連到了慕容荇腕上,月光下赫然發著金色,竟是一把金絲鋸。
慕容荇不敢再反抗。那人收去了金絲鋸,將地上那劍一甩還到慕容荇手裡。你幾時做事也如此衝動了?他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是個小小的凌厲。
你為何護著他?慕容荇心懷不甘。
那人看了凌厲一眼。後者仍未醒來。你又為何定要置他於死?
慕容荇哼了一聲,也不回答,還劍入鞘。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那人微微搖頭。本來有事相商,現下這裡多了一人,氣氛全然沒有。
說點事情,還想要什麼氣氛?慕容荇沒好氣。
談事情自然要氣氛了。
你耍我是麼?
那人咳嗽了一聲,睨了慕容荇一眼。慕容公子想來最近頗有奇遇,好像著實不怎麼把在下放在眼裡。
慕容荇聞言倒是略略一怔,隨即終於露出了笑意來,道,豈敢豈敢,洞主說的是,此刻說話的確多有不便,那便一切都聽洞主的安排?
聽我安排——那你先回去吧。那人道。我出來的時候,令師妹已經在找你,你逗留久了,怕她要生疑。
那凌厲……
凌厲交給我。
慕容荇心中多有不甘,卻又無計可施,只得悻悻離去。
那人與月光下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瞟著凌厲。
算你運氣好。他的聲調,不高不低。
凌厲總算有幾分清醒了,微微睜開眼睛,卻看不清這張背光的臉。
你是……他咬牙卻支不起來。
那人矮身下來。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凌厲眉目微微一縮。朱雀……洞主?
---------
他上一次見到此人,他是顏知我的模樣,但此刻已換回原本相貌,隔得過久,他一時竟未想起這朱雀洞主的名姓,直到他將凌厲扶了起來,他才憶起“卓燕”這兩個字來。
又是你——你為什麼總要救我?
你跟我還有一賭,我自然不能讓你死了。卓燕道。
凌厲苦笑,現在我們還在賭什麼?
邱廣寒嫁不嫁人,嫁給誰人,這都沒什麼,反正我倆賭的是她一年之內變不變成我說的那樣,現在一年未到,賭約自然不能不算。
那你就輸了。凌厲抬頭道。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不是純陰之體,根本不可能……不可能變成南璃那樣了!
什麼!卓燕驚而站起。凌厲,莫非你……
他看了凌厲數眼。莫非你不惜犧牲自己一身武功來作弊?
凌厲笑。對了。你答對了。…
你……
卓燕一張除了笑嘻嘻之外從不流露出任何多餘表情的臉上,終於也現出了異樣的神色。這神色持續了半晌,才自緩緩退去,他終於還是笑了。
凌厲,是我看錯了你。他搖頭道。你這種做法,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只要能勝了這賭局,我又何在乎手段。
但這全然不同於你當初那信誓旦旦的說辭!卓燕忍不住大聲起來。你與我定下這賭約,為的不就是向我證明她不會為純陰體質所困——現在你將她的純陰體氣滅去,卻只能證明你怕了,你擔心她會變成我說的那種人——哼,不要以為你為此把自己的武功都丟了便偉大得很,你這是逼我看不起你!
輸了便是輸了,我卻聽著是你在狡辯。凌厲還是淡然笑笑。
卓燕瞪著他,半晌,突然揶揄道,我是輸了,但你也沒有贏。那女人風風光光地跟明月山莊莊主成親,你什麼也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