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對髮髻盤得光滑可鑑老夫人微微點頭致意,然後用詢問眼神看了弗朗茨一下,弗裡茨立即醒悟過來,介紹道:
“我還是需要因我失禮向你道歉。”
弗裡茨微微躬身,隨即道:“請讓我為兩位介紹一下。琳,這位是我姑媽,你現所住金玫瑰園主人,阿德萊德夫人;姑媽,這是琳,大名鼎鼎紫薔薇。”
林安聽得出弗裡茨聲音有些緊,聯絡到對方身份和幾天前弗裡茨受到信函時異樣,心想,難道弗裡茨和西姆斯管家當時皺眉,就是因為弗裡茨這位姑媽?
不過心裡想法並不影響林安應對。
她從容地點頭致意,頸背小幅度地微彎,行了一個自然從容得讓挑剔禮儀老師都無法指摘晚輩禮,“感謝您慷慨地收容和招待,阿德萊德夫人。”
阿德萊德夫人肩背沒有任何放鬆,挺得筆直,看得出她已經習慣這樣姿態。
她淡淡地頷首回答:“身為弗裡茨姑媽和一個梅林人。我義不容辭。”
她藍灰色眼眸審視了林安半秒,不帶什麼感彩地用一種北方口音特有緊湊韻律道:
“雖然我不喜歡弗裡茨貿然插入您和您追隨者談話失禮之舉,不過對於他意見,我持支援態度。
這不是像弗裡茨那樣從對您身體狀況擔憂出發,而是因為目前局勢下,未免這次事件再次重演,您並不適宜露面。”
林安一怔,黛眉微皺後鬆開,“我剛剛醒來,對現情況仍未完全掌握。但您意思,難道是梅林要和神聖帝國開戰了?”
老夫人藍灰眼眸中掠過一絲讚賞,非常隱蔽。如果不是林安能感知到她情緒流露出對自己一絲好感,幾乎要以為是錯覺,因為從開始到現,阿德萊德夫人嘴角一直緊抿著,維持著貴婦人矜持。並沒有對林安露出過一絲笑容。
“您能想到這點,看來您具備確和那些年輕女孩所罕見大局觀,”
阿德萊德夫人點點頭,“不過現還遠遠沒到確定是否會開戰時候,但正因為不確定,這段時間對你們來說才是不安全。尤其以目前並沒有自保能力閣下為——這樣您還要堅持去探望您那些同伴嗎?”
林安眉頭微皺,不答反道:“我認為對方是衝我而來可能性很小。”
“目前還無法確認對方動機,但不可否認是。並不能完全排除與您有關是可能。
我也從弗裡茨口中聽說了您喪失施法能力事情,不過見到您之後,我卻並不認為您會永久失去魔力傳言是事實,因為沒有一個法師失去依仗之後,還能和您這樣精神奕奕、自信十足。想來您實力應該有恢復機會——”
阿德萊德夫人藍灰眼眸中掠過銳利,緊抿唇流拉直成一個殺伐決斷直線。“如果我是梅林敵方,就絕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斬草除根機會。”
林安有些驚訝:這倒是一個相當有意思觀點。
林安外表是很有欺騙性。
東方女性體貌本身就遠比這個位麵人種柔和,林安體型纖細卻瘦不露骨,不像這個位麵人種那樣輪廓深邃分明,身體每一部分乃至纖細手指關節都呈現非常柔緩肉感和弧線,再加上她相對嬌小體型,帶給人就是一種極端精緻完美猶如傳說中受到神祗愛寵精靈般印象,有種忽略年齡嬌柔精巧。
尤其是她隱藏起身為強者氣息和意志時,罕見黑眸黑髮與白膚映襯,鮮明對比色彩有種格外神秘脆弱虛幻感,彷彿輕輕一碰就會被拆碎——這從多數人如約翰姆弗裡茨等對她小心翼翼態度就能看出來。
所以多數見到她人,纖細柔弱外表總會給人深刻第一印象,讓人忘記她真實身份和名聲,根本無法將她和名聲遐邇“紫薔薇”聯絡起來,尤其她失去能力訊息被公開後,這種印象被強化,很少人還會記得她“曾經”天才強者身份,這其中甚至包括和她朝夕相處並且深知真相約翰姆。
像阿德萊德夫人這樣第一次見面就斷定她強大和危險人,就少了。
林安目前所認識人中,只有兩人和阿德萊德夫人類似,一個是視美色為紅粉骷髏西德尼,一個是出身高貴見慣美色詹姆士——林安現還不知道後者性向。
再加上阿德萊德夫人見面之後看似刻板,實際並不懷敵意審視量度,林安已經大致猜出這位老夫人性格,看來自己倒是先入為主,差點把她當成普通拘於男性保護下傳統梅林女性了呢!
不過這位老夫人犀利眼光,也讓林安十分詫異,她不禁反思,自己那個示人以弱試探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恐怕不見得能瞞過所有人,面色就有些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