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子的,又是用了啥手段,糊弄得一幫子人見天兒圍著她亂轉悠。
當著親哥的面前,茂響當然不會數說親嫂子的種種短處。儘管他心裡也是對木琴有著一肚子的怨氣。茂響順道,是呢,嫂子是越來越糊塗了,咋就連自己的親娃崽子都不拉扯呢。這事放在誰人身上,誰也想不通呀。我看,你也甭洩氣,還得想法,把嫂子的腦殼兒捅開了才是。這個時候不狠心下手的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到時,就是把腸子悔青了,也無濟於事呢。
茂生越發鬥氣驟增。他發狠道,弟,你甭用為杏仔著急呀。杏仔是你的親崽兒,也是我的親侄兒,沒有二心二味的呀。這回,崽兒他娘不把京兒和杏仔安頓如意了,我就跟她沒完呢。別以為老虎不發威,她就敢把我當成了病貓,門兒也沒呢。
花開花落【五】(14)
趁著這股越來越衝的牛勁兒,茂生乾脆決定,今中午也不回家操持家務做午飯了,就在茂響家吃飯喝酒。他要狠狠地晾曬一下木琴,叫她自己糊弄吃食去。這麼做,就是要叫木琴明白一個事理,離了他茂生,你木琴再能,也是沒轍兒。
豈不知,茂生帶有報復性的舉動,並沒有懲治了木琴,反而把京兒和金葉、懷玉爺仨治得不輕。
木琴為了躲避與茂生之間的不愉氣,果真在廠子裡混了一頓飯。京兒還想著做爹的思想工作,就早早地回到了家,坐等茂生自己上鉤。人沒等到,卻等回來了兩個飢狼餓虎一般的崽子。
金葉和懷玉一回到家裡,就大喊小吆喝地要吃要喝。京兒苦等爹不回來,自己又不知做啥飯好,怎樣做才好,更是安頓不了兩個急屎急尿的崽子。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領著倆崽子一起去了酸杏家,好歹地廝混了一頓午飯。
晚上回家的時候,京兒就有些惱,嫌爹不在家裡做飯。茂生便有些後悔中午的過分舉動,更是心疼金葉和懷玉為此受了屈。他便賭氣把所有的責任統統推給木琴,是她不分裡表不論遠近,才造成了娃崽兒們的受屈。他的話還沒講完吶,就叫京兒一頓氣話,堵了個嚴嚴實實。
京兒氣道,爹,你只管好家裡的事行不行。公家的事,用不著你插手哦。我和杏仔想做啥兒,關你啥事哦。懂不懂的,光想著胡插手淨添亂。你還是省省心吧。我倆的事,都自己做主,用不著你來管呢。
杏仔也幫言道,是呢,我倆都是大人哩,不是吃屎的三歲娃崽兒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見呢。娘都叫廠子裡的大事忙昏了頭,別再給她壓力了行不。
茂生又叫倆崽子氣得不輕。他惱道,合著你倆都站在你娘一邊擠兌我呀,我這是圖個啥兒吔。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呢。今後,你倆願意咋樣廝混,就咋樣廝混,橫豎不再沾我的一點兒邊。等你倆後悔的時辰,可別在我跟前瞎叨叨啊。就是叨叨了,我也不管呢,就叫你倆崽子悔去吧。就算悔青了腸子,也不該我事呀。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敢教訓起我來了,啥天理吔。
果然,茂生狠下心來,不再過問倆人競選的事。說是不再過問,其實,他心裡一直在惦記著。只要木琴和崽子在家裡講說一些廠子裡的事體,他就躲在一旁,豎起耳朵認真地偷聽。有時,也忍不住想插言的。只是苦於沒人理睬而悻悻作罷了。
花開花落【六】(1)
今冬的氣候,乾燥少雨。入冬以來,就沒有好好地下過一場透雨,更別提下雪了。
地裡已經有些旱了。冬季的麥苗長勢孱弱,瑟瑟地龜縮在乾硬的土壤裡。在陰冷寒硬的西北風橫掠之下,稀疏的苗身一直蜷縮著,讓人擔憂這些越冬的小命能否熬過漫長又少雨的嚴寒季節。
這些日子來,天氣似乎暖和了不少。原本犀利陰寒的西北風也柔和了許多,讓人無端地生出對暖春的嚮往來。
天空時陰時晴著。大多數時日裡,空中總是飄浮著隱隱的浮雲。看似有形,實則無形。邊緣不清,稜角不明,浸染成一片片無規則的雲翳,罩在同樣不甚透明的天際之上。就如一張張被水浸爛了的紙片,半是膨脹,半是消融,並隨之與水融為了一體,很難分清水與紙水之間的清晰界限。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三天之後,空中的情形終於發生了變化。那些爛紙一樣的煙雲不知不覺間填滿了天空,弄得空中灰濛濛的一片。冬日的陽光愈顯灰暗,原本刺目的光團漸趨模糊起來。像似新娘的臉蛋子上被罩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就此隱去了輕紗背後鮮亮的光彩。
這個時侯,剛剛輕柔了幾天的西北風,再次撕下了佯裝幾天的偽裝,露出了它真實的肅殺面孔來。如刀子般犀利寒硬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