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技非常好,在機場高速上不斷左衝右突,一輛輛接連不斷地超過去。後面很多車的司機被他狂飆超出的車嚇得驚魂未定,紛紛減慢車速,對著前方破口大罵。
周景洋的墨鏡早已扔到了一邊,他面色冷酷,不容置疑地對談修之說:“繼續打電話。”
不用他說談修之也在這麼做。
他打電話的手機不是自己的那個——他的手機上認識蘇進的人實在太多,要隨時預備著有人打進來通知訊息。他用的周景洋的手機,接連不斷地撥打著蘇進的電話。
另一邊,岳雲霖也沒有閒著。
這一刻,她完全不再是那個溫和親切的植物學教授,終於拿出了周家媳婦應有的氣魄來。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個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應有的氣魄。
她不斷收集著各種各樣的情報,車輛出租公司的,機場相關警務力量的,周邊警察的……
片刻後,她掛上電話,突然皺眉道:“不對。”
“怎麼不對?”周景洋立刻問。
“機場那邊說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說了小蘇的事情,他們說他們馬上調監控檢視。”
“不對在哪裡?”
“我隱約在背景音裡聽見了一些嘈雜聲,好像有很多對講機通話的聲音。”
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對講機通話的聲音在機場或者非常常見,但如果不是不正常的話,岳雲霖絕對不會專門把它提出來說。
周景洋頓了一下,說:“直接打電話給周離,讓他調軍隊,馬上!”
岳雲霖猛地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她嘴唇動了動,彷彿在問他: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然而這時,談修之又是一聲:“蘇進開機了!”
周景洋立刻從後視鏡看他,岳雲霖更是直接轉過了身,滿含期盼。
但談修之的眉頭跟著又皺了起來:“顯示在通話中,打不進去……”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又關機了。”
三個人對視,這一刻,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極為不祥的預感。
電話一直關機,突然又開機,顯示通話中,然後再次關機……
光是這個過程,三個人就能夠腦補出無數情節來,而不管怎麼想,都對蘇進極為不利。顯然,那邊的情況已經不在了他的掌握中!
“我馬上打電話!”岳雲霖毫不猶豫地說。
賀家覺得有些不對。
他跟談修之打完電話之後,就叫了輛計程車,直接開到了機場。
他出發得比較早,離機場也比那三人近,所以雖然周景洋開車非常瘋狂,還是他更先一步到達了這裡。
他站在國內機場這裡等談修之,這也是他們在電話里約定好了的位置。
現在正是深夜,雖然機場是24小時工作制,但到了這個時候,來往的人群還是少多了。即使如此,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人的,賀家站在這裡並不起眼。
他站了一會兒,目光開始不自覺地四下游移。
他開始觀察整座機場的情況。
可能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協助承恩公府的事情,他下意識地就開始觀察機場建築的整體結構。
不過跟蘇進不同的是,此時在賀家腦中出現的不是一幕幕圖景,而是一串串資料。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像數字一樣,嚴密而規整。
機場這種功能性建築尤其如此,每一處都格外精密,沒有一處脫出範圍,看久了感覺有些無趣。
這就不像文物了,時間會給文物新增無數變數,每一處變數對他來說,都是無盡的驚喜。
他開始在機場裡踱步,因為無趣開始看到更多的內容。
機場裡精密嚴整的不光是建築以及設施本身,還有人。機場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這裡的一部分,都在執行著自己的任務。一環扣著一環,一處送向下一處。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一種美麗,對賀家來說,則是一種讓人放鬆的感覺。
突然,在賀家精確而放鬆的世界裡,出現了一絲異樣。
相似中的異樣極外引人注目,就像同色隊伍裡唯一的那個異色,迅速引起了賀家的注意力。
他的目光移了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對。非常不對。
那兩個人是做什麼的?他們出現在了自己不該出現的位置上。
不對,不止兩個人,還有更多。
那是一支隊伍,一共八個人。他們出現在機場大廳裡,像是樂曲裡的一個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