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
“中的是什麼毒?”明佑軒問。
“砒霜。”東方卿簡潔的回答:“奇怪的是,銀針試不出任何一道菜中有毒。除了筵席上的飯菜,其餘有可疑的地方也驗過,並無下毒痕跡。”
羅曉韻加了一句:“我們檢查過選單,甚至於菜式裡頭的所有的配料,都沒有發現對沖的食物。”
“可曾盤問過廚子?”明佑軒直抓重點。
羅曉韻答道:“衙門的人已經盤問過了,府裡頭的廚子都是簽了賣身契,在周府幾十年的丫鬟奴才。看不出任何異樣。所以我們懷疑裡頭有些我們先前不曾發現的食物相剋。而且這種相剋還會呈現中毒的症狀。”
“若不過是因為不曾發現的食物相剋倒還好。”明佑軒沉吟著說。只怕若不是,四皇子一事還不曾塵埃落定,朝堂上又要出現血雨腥風。
東方卿羅曉韻自然明白明佑軒話中的意有所指了。
沈靜初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東方卿與羅曉韻的描述。她忽然想起前世母親寧氏不明不白的死因。心悸、心慌,以致無藥可治撒手人寰……難道也是與不曾被發現的食物相剋有關?
“師父。”沈靜初低聲開口,語氣中有一種難以察覺的顫抖之意:“若是服用小劑量的砒霜,會即刻死亡麼?”
東方卿雖不知她為何忽然這般問來,卻答道:“若劑量少而不足以致死,則會出現心悸不安等表現。”
沈靜初聞言臉色一白。顫抖之意更為明顯了:“那……若是長期服用小劑量的砒霜,是否、是否會死亡?”
東方卿皺眉道:“當體內的砒霜達到一定的含量,應是會致死的。因人體內本就有正氣,能抵擋少量的外來之邪,但當邪氣積累到一定程度,體內的正氣不能勝於邪氣,便有生命危險。若是長期服用小劑量的砒霜,應會出現頭暈頭痛腹痛心慌,血氣不足等症狀——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沈靜初身子一震,跌退了兩步。幾欲摔倒,幸得明佑軒眼疾手快的扶穩了她。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卻死死的咬唇不語。
東方卿所說的症狀,與母親前世的病症完全吻合!有人前世在母親的食物中下了砒霜,或是其他的毒藥,因劑量小的關係沒有被察覺,卻引起了母親身體的迅速衰敗,以至於至死都找不出身體忽的衰敗的原因。
但應不是直接的砒霜。母親與她和哥哥一直都是同桌用膳。哥哥與她卻沒有異狀,只有母親得了這怪病。若不是砒霜,便是如周侍郎一案。有不明的食物相剋,起了如砒霜一般的作用。
到底是什麼呢?沈靜初努力在腦海裡搜尋著前世的記憶,卻發現無果。前世她並未太注意她與母親的膳食,而李世珩出現以後,她的心思便都落在李世珩的身上了,更加沒去關注母親的日常飲食了。
沈靜初悔恨不已。若當初她對母親多加關心,沒有一門心思的栽在李世珩的甜言蜜語裡頭,即便前世找不出原因,今日也能有更多的頭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的茫然無措。
明佑軒的手握住沈靜初的手臂後一直不曾鬆開。沈靜初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精神恍惚,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若他不是扶著她,恐怕她連站也站不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侍郎一案難道與她有什麼干係?砒霜與她又怎會扯上關係?她這般問來,是否有人在暗中給她下小劑量的砒霜?
想到這裡,明佑軒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安遠侯府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竟讓他的靜初承受這麼多不堪的事情!無怪乎她如此堅定的想要學醫術,恐怕她若不好好學了醫術,怎地被人算計了去也是不知。
明佑軒在心中暗暗堅定了將沈靜初救出安遠侯府的水深火熱之中的想法。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又緊了緊,堅定的眸光望向沈靜初,想要告訴她,只要有他在,他便不會讓她受了欺負,受了傷害。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明佑軒掌中的溫熱讓沈靜初冰涼的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她鎮定了下來,從明佑軒的掌中抽回手臂,沒有去看明佑軒,只對東方卿道:“師父,靜初認為食材裡頭應是有相剋的,兩者一同服食產生了砒霜的效果。靜初懇請師父允許靜初與師父一同查探相剋食物一事。”
東方卿雖對沈靜初的反應有些奇怪,卻也沒追究,他想起收這個徒弟那日她反應的激烈,臉色也如今日般的蒼白。或許心裡頭藏了些什麼秘密與這個死因有關罷。嘴上應道:“多一個人幫忙也好。順便鍛鍊一番。”
東方卿遞了一張單子給沈靜初道:“這裡頭便是昨日宴席的選單。如今只能逐樣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