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初望向窗外。朝中出了大事,明佑軒今晚會來告知她緣由麼?
思及至此,草草的洗漱,摒退了丫鬟,獨自坐在梨花木椅上凝神。
果不其然,不出一個時辰,沈靜初便聽到細微的窗戶移動聲音,朝那邊望去。那登徒子便是一躍而入。
她迅速起身迎了上前,不等明佑軒開口便問:“出了什麼大事了?”
明佑軒詫異的看著她:“你如何得知?”看著她屋子裡頭一個丫鬟也沒有,其餘的油燈也已被滅,只剩下一盞昏暗的油燈仍在亮著,她身上披了一件大氅,似乎在那裡等了許久。
明佑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沈靜初並不回答,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大事?”
明佑軒肅了肅顏色道:“四皇子死了。”
“什麼?”沈靜初有些驚詫,“他怎麼會死的?”
皇子之死,果然是一件可以令父親至今不曾回府的事情。只是他是皇子,難道還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害他?那四皇子雖然滿臉賤肉。表情猥瑣,一看就是個貪戀女色之徒。可也不至於那麼早就沒了啊!
更何況,前世她並沒有聽說過四皇子的死訊!
明佑軒壓低了聲音:“昨晚四皇子與曹正德去煙雨樓,凌晨時分四皇子的貼身小廝便發現四皇子死了……”
沈靜初疑惑的抬頭:“死因是?”
明佑軒頓了頓,彷彿極其不願提起:“他全身赤。裸,四肢被人綁了起來,是……是被人勒死的!”
全身赤。裸,四肢被人綁了起來。被人勒死……沈靜初不由得渾身打了個顫抖,這般的死法,若是被人所知。只怕是要令皇族蒙羞了。
誰與他有這般深刻的怨仇?這樣的死法比任何一個死法還要恐怖!死了,便也就罷了,連聲譽也要被玷汙,即便是死了,皇上也不會憐憫他,反而會鄙棄他!
歷代有哪個皇子是死於妓。院的?還是以這般不齒的方式!
“四皇子與哪個皇子結仇最深?”沈靜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問道。
她不問是誰,而是直接問哪個皇子,因為她知,除了因為奪嫡而產生巨大分歧矛盾以外,沒有誰會有這個膽量,以這般的方式處死一個皇子!
明佑軒略帶讚賞的看著她道:“四皇子平日裡與五皇子的嫌隙最大,甚至曾當眾爭奪過花魁,兩人的母妃也是宿敵,所以許多人認為此事與五皇子有關……”
沈靜初很快捕捉到他話中的關鍵地方:“但是你認為?”
明佑軒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意味深長道:“五皇子不可能這般愚蠢的,恐怕是有人栽贓嫁禍。”
“你有線索?”他這般講來,並不可能毫無憑據,定是有什麼跡象指明瞭某些東西。
明佑軒遲疑道:“現今並無實質的證據,但我懷疑……大皇子……”
李世珩?沈靜初未免大吃一驚。李世珩想借刀殺人,然後將所以事情推諉到五皇子身上,一舉剷除兩個強勁的對手,這並非不可能,只是依他的性子,因是靜觀其變,挑撥離間,直接讓五皇子動手,而不是栽贓嫁禍,否則,此事查起來,如果他做的不夠乾淨利索,很容易追查到他頭上。
“大皇子行事很謹慎,但不代表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彷彿猜到沈靜初心中所想,明佑軒緩緩道來,“煙雨樓的姑娘們及鴇母全數被盤查了一遍,而當晚服伺四皇子的姑娘……”
“那姑娘怎麼了?”沈靜初急急的問道。
“死了。”明佑軒言簡意賅道。
沒了逃跑,沒有失蹤,那個姑娘死了。不能再從那個晚上服伺四皇子的姑娘身上追尋到任何蛛絲馬跡。那個人,果然謹慎的很。若那個姑娘原本就是安排進去為了這一遭的,恐怕她就是一名死士,一枚棄子。
這般心狠手辣的事情,絕對是李世珩能做出來的!
“當晚的酒水可有任何問題?”沈靜初又問,若酒水有問題,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者。畢竟四皇子也是懂功夫的,不可能被人如此對待還毫無反抗,不大聲呼救,他的人全都在門外守著呢,不可能聽不到任何動靜。如果當晚的酒水有問題,四皇子才可能如此順從的被人脫光衣服,綁了四肢……
明佑軒搖搖頭:“那晚所喝的酒並無任何問題……除了……”明佑軒欲言又止。
“除了什麼?”沈靜初警惕的問。
明佑軒低了低頭,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除了裡頭有些壯陽的藥物……”聲音低醇綿厚,